第192章 尾声

“所以洛伦佐呢？我以为他会来的。”

亚威站在宏伟殿堂的一角，所有的荣光与辉耀尽存于此，伴随着乐团缓慢浅吟的曲目，温暖肃穆的力量笼罩着这里。

亚瑟……或者说菲尼克斯公爵摇了摇头。

“他被我们暂时隔离了起来，虽然我对于猎魔人抱有信任，可……死而复生这种事还是太过于诡异，远超我们的认知，无论是我们还是洛伦佐自己，都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。”

“接受的过程？我也有所耳闻，其实以洛伦佐那个恶劣的性格，他估计都没有什么排斥的心理反应。”

亚威说道。

菲尼克斯公爵看了一眼老管家，似乎没想到他也如此熟悉洛伦佐，至少是熟悉那个恶劣的性格。

“是啊，白赚一条命，这个神经病肯定活的比以前更快乐。”

菲尼克斯公爵感叹着，目光看向了殿堂的中央，温暖的光洒下，光芒的沐浴下女孩显得各位神圣轻灵，可能是上天都在喜爱这一刻，就连阴郁的天空都难得的晴朗了些许。

“塞琉很希望他能来见证着一切，虽然她没有说，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……这是一个喜欢把所有想法都藏在内心里的女孩。”

“对了，麻烦你把这个转交给洛伦佐。”

“我们内部有过一个这样的设想，侵蚀是相互的，妖魔在侵蚀人类的同时，其实人类也在侵蚀着妖魔，两方是在互相影响着，但人类的影响过于微弱……洛伦佐或许也是如此，他也受到了塞琉的影响，虽然他没有意识到。”

“你是这血脉的守护者，可在最后你却玷污了这份荣耀……仅仅是为了令斯图亚特延续下去吗？”

“当塞琉与你们接触那时起，我就有所预感了……我本以为能瞒一辈子，只要我死了，就不会有人知道真相了。”

他有些好奇的问道。

荣耀从不归于什么血脉，它归于人的意志，即使是死了又如何，总会有人将蒙尘的它拾起擦拭，继续前行。

让这个名字延续下去，是他们唯一能对那位老伯爵缅怀的方式。

“对于你而言那个人是谁呢？”亚威说。

“你令纳维斯·斯图亚特蒙羞。”

是他们，那些在战争中起誓之人，那些斯图亚特团体。

“是的。”

“塞琉根本不是什么斯图亚特的血脉对吗？”

一切显得是如此讽刺，塞琉正在接受着荣耀的授予，而在这一刻所谓的荣耀也仅仅是欺骗。

“这里。”

这里是神圣庄严的铂金宫，整个旧敦灵，乃至整个英尔维格的权力中心。

今日古老的仪式将在这里展开，这是斯图亚特公爵权力交接的一刻，在女王的授予之下，塞琉将在今日真正继承这份百年的荣耀，成为最年轻的女公爵。

他显得有几分愤怒。

菲尼克斯公爵联想起了之前有关斯图亚特家的传闻，来自那已经灭亡的巴斯克维尔的警言，破碎的拼图整合在了一起，他一脸的惊愕。

“你应该清楚我接下来想要问些什么，对吧。”

“知道吗？他真正的名字叫纳维斯·多德，是一个铁匠的儿子。”

“是啊，真相就是这样，其实斯图亚特的血早就断绝了，在一百年前的古堡里，他就随着老伯爵一起死去了。”

“与其说是守卫人类世界，倒不如说是守卫她的世界，其余人类只不过恰好和她生活在一片天空下而已。”

可怕的真相就此显露，被亚威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。

他沉声道。

他毫不掩饰对于女儿喜爱，虽然这份爱在伊芙看来有些不可理解。

“虽然不清楚他们究竟经历过些什么，但确实是这样，在相互影响中塞琉教会了他人性。”

亚威继续说着，面带笑意。

“这是洛伦佐苏醒后得来的情报，当时他没能阻止劳伦斯，他捕获了塞琉，并成功的以她为纽带扩散侵蚀……可大范围的妖魔化没有出现，那些处于我们监视名单上的斯图亚特团体安然无恙。”

菲尼克斯公爵几分敬畏的看着亚威，看着那人群中向他示意的人们。

“而且它早已不再是一个姓氏那么简单了，它代表的同一种意志，以及那些为此联系在一起的人。”

菲尼克斯公爵回答。

“什么决定，随便找个人来解决绝嗣的问题吗？”

“这样吗？”菲尼克斯公爵叹着气，“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，现在倒理解了。”

老管家复杂的看向前方，人群之后那如天鹅般挺立的女孩。

“这是当然的了，你们又不付我们工资。”

菲尼克斯公爵看着光芒下的女孩，她正在鞠躬，视野似乎有些恍惚，或许许多年后，也会有一位头发火红的女孩站在这里，继承着不死鸟的荣誉，这么一想反而有种难言的感慨。

“可……为什么呢？”

“你……为什么要这么做呢？”

菲尼克斯公爵说道这里轻笑了一下，真是见鬼的剧情，可生活确实如此，就像黑暗里划过唯一的流星，于是你像个傻子一样追逐着那落下的星陨，因为那是黑暗里唯一的光。

“你应该知道，在当时她还不具有公爵的权力，而且女王对于你们这种肆意的授予，早就做出了限制。”

掌声如雷。

意志要比血脉更强大，它永远都不会被杀死。”

“我当然知道了，而且即使女王承认又如何？洛伦佐是猎魔人，与妖魔厮杀的疯子……他注定是个藏在阴影里畏光的家伙。

“哪里？”

那是恐怖的秘密，掀起惊天的巨浪。

“我一直将洛伦佐视为野兽，又或是机器，因为他一直如此高效冷酷，什么烂话搞笑的样子只不过为了令我们放松警惕而已，可直到那时我才发觉他身上的挣扎……在人性与兽性之间挣扎。”

“是你们选出了塞琉？”他问道。

菲尼克斯公爵不解的问道。

“这样有有意义吗？”

亚威的声音愈发沉重，伴随着殿堂里升起的乐曲如同虔诚的神言。

他缓缓的说着。

他的语速很慢，目光看向了亚威。

似乎是想起了什么，亚威将一枚徽章取了出来，是斯图亚特的家的徽印，六十一把交错成圆盾的利剑们。

所有人都欢庆着荣耀授予的这一刻，而也是在这一刻菲尼克斯公爵察觉到了数不清的目光，他猛的抬头却发现见证的人群中有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，他们微笑的看着自己，点头示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