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然我这副德行，但我也知道一些道理，有些事无法完成，就不要许诺，期待的感觉会把一个人压垮，我体会过，甚至说现在也被期待着。”

洛伦佐毫不在意地说道。

“这些海盗呢？”

“看起来得维修一阵了。”

诺塔尔与蓝翡翠开始了工作，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洛伦佐与伯劳担心，他们两个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。

伯劳靠着墙壁坐下，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，贪婪地将清新且冰冷的空气灌入口中，以此缓和那股糟糕的恶心感。

“其实我说这些还有一个原因。”

短暂的震动后，黑天使落在了甲板上，钩索回收，如蟒蛇般缠斗着，随后蛰伏在铁羽之间，陷入了沉默，黑天使朝着武器师走来，这里是晨辉挺进号仅有的升降平台，直接通往整备舱。

甲板上早就放置了一枚固定桩，这是预留给黑天使的，防止它的钩索命中其它的地方，造成船只的损伤。

伯劳用力地揉了揉头，他仰起头，只见一道火流升空，黑天使从燃烧的残骸中升起，乘着狂风靠向晨辉挺进号。

海盗们也被他一同裹挟着，连带着破碎的残骸缓慢地前进，亦或是沉入海底。

“差不多吧，我刚对她说这只是次普通的行动，我们会处理完与维京诸国的贸易，然后塞琉会跟着货船返航，我们继续前进。”

“我们也得赶快离开了，这风暴再有不久就要追上我们了。”

“说了又有什么用呢？徒增烦恼而已。”洛伦佐说着。

“还好，柏铁加固过的外甲挡住了大部分的炮击，少部分打穿了护甲，命中了舱室，但都是一些密封舱，还有的就是有几门露台火炮受损严重。”伯劳说。

听到这个地名，伯劳的表情很平静，可能是甲胄令他太过疲惫了，即使想做什么表情，也露不出来。

远处的风暴还在继续，带来狂风巨浪，铁甲船的残骸在这海面上形成了临时的堡垒，能帮助他们微微抵挡一下，可当焰火熄灭，彻底沉没时，他们就会被卷入死亡的旋涡之中。

“你怎么想到这些了？”

在英尔维格崛起前，掌控西方世界的是福音教会，几乎每一处土地上都有着他们的信徒，英尔维格也如此，但好在英尔维格没有被信仰支配的太深，最后它挣脱了出来。

所有的线索都互相对应着，呼唤着同一个名字。

为了此次行动永动之泵也派遣了一些随行人员，他们负责维护晨辉挺进号上，那些出自于永动之泵的复杂设备，就比如原罪甲胄。

目光落向北方。

这次遭遇战严重拖慢了行进的速度，洛伦佐此刻只想赶快远离这片糟糕的海域。

“你一会准备做什么？”伯劳问。

“喜欢一个猎魔人？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。”他摇摇头，“说不定我们这次就会死在世界尽头呢？即使不死在这里，也会在未来的某天死在某个战场上。”

“可现在看来，或许这是真的。”

伯劳看透了洛伦佐的谎言，认识了这么久，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了洛伦佐的一些举止。

“就像缄默者与围栏。”伯劳回应着。

伯劳感叹道，他很难理解维京人的这些想法，不……准确说难以理解他们的神话信仰。

他看起来感觉并不好，虽然武器师是二代甲胄，但凡人之躯操控起来，还是有些吃力，为此伯劳注射了一支弗洛伦德药剂，来缓和这侵蚀带来的压力。

“这听起来可蛮惨的。”

清醒与混沌在脑海里盘旋，整个人有着莫名的呕吐感。

武器师与黑天使缓缓沉入甲板之下，被升降机拖回了隐秘的整备舱中，船员们忙忙碌碌，反倒是洛伦佐和伯劳这两个作战人员清闲了下来。

洛伦佐对诺塔尔喊道。

晨辉挺进号在驶离风暴，风暴也在远离船只，它的轨迹终于出现了更改，就像海上的猎食者一样，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，搜寻着猎物。

洛伦佐无奈地说道，如果要进行铁甲船的维护，在这贫瘠的维京诸国，似乎只有棱冰湾能做到。

“看到那个维京人，我倒想起了我在福音教会的日子。”洛伦佐面露愁色。

“这么看来，无论是猎魔教团，还是筑国者，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。有些秘密，少部分人知晓就好，太多人知道也无力改变什么，反而会让世界变得更糟糕。”

“我想起了我的神，我曾经的神。”

“你不想对她说这些？”伯劳问。

“由于模因污染的存在，那些得到知识的圣徒们无法将其完善地传递下去，只能用神学来扭曲它的本意，让我们在不受到污染、或少量受到污染的前提下，对于这个世界的黑暗有一定的认知。”

“说到底，神明到底是否真的存在呢？”

“不着急，这样的景色可不常见，我想多看会。”

“刚刚我遇到了个海盗，其他海盗都吓破了胆子，静候死亡，只有他嚷嚷着什么奥丁神，拎着手斧砍了上来。”

“英勇之死，这听起来蛮蠢的。”

“我开始讨厌大海了，船舱晃来晃去，就连睡觉也不安生。”

“准备驶离这片海域吧，诺塔尔船长，我们看样子需要加快步伐了。”

“我……我想回去睡一觉。”

“《福音书》里的东西吗？”

“伯劳，这一点你也不是不知道，净除机关内有几个人能安然地活到退休？”

能听到隐约的求救声，战况惨烈，但还是有部分海盗幸存了下来，狂怒的波涛拍打着他们，在这种冷彻的环境下，他们坚持不了太长时间。

“什么？”

“如果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话，我们或许能在世界尽头见到祂。”

“它是谁？”

“一切的源头，我们的神。”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