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1章 天国降临

一切都将走向最后的终局，朝着故事的结尾，一路狂奔。

哪怕是华生，此刻的心神也难以平静，她的目光注视向那深邃的黑暗之中，期待着这死斗的结束。

究竟是艾德伦活下来，还是罗杰，亦或是两人同归于尽。

她猜不到，所有的计划都仅仅筹备到这最后一步而已，而在这之后的一切，没有人知晓。

这是不可知的未来，黑暗的命运。

可能会很好，也可能会更糟，她能做的也只有静候着结果，以及为弥补错误，做好准备。

这样想着，异样的力量在思绪间涌动，它宛如乌云间的雷霆，随着华生的思考，不断地闪动。

禁绝的力量被完全地内敛，等待释放的时刻。

【终焉回响】。

华生是绝对的局外人，也是手持利剑的裁决者。

他将手中的钉剑掷出，经过几次的挥砍，其上的逆模因之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，但落在怪物的身上，还是轻易地刨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洞，并且死亡的枯萎还在不断地扩散。

侵蚀溢散着，扩散至了剑刃上，宛如清水与烈火相触，冷彻的金属竟躁动了起来，不可知的力量在其上翻滚，赤金色的光芒沿着刻印的铭文亮起，带着肃杀之意。

“我有想过我们的决战，但没想到你居然还会信任别人，和他们一起联手！”

短暂的悲痛后，艾德伦握紧了钉剑，他仿佛才真正地做下决定般，神情肃穆，隐藏着滔天的怒火。

“真高傲啊，艾德伦，我忍不住想要看到你堕落的样子……”

在很多年前，很多很多年前，在那座辉煌的堡垒之下，也是有着这样的一群人，利用这里的力量击溃了自己，将自己囚禁。

“你已经走在相同的道路上了！只是你不愿承认罢了。”

死牢是假的，但也是真的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，清道夫们将哀落之地进行了改造，巨量的圣银被浇筑在其上，令整个哀落之地变成圣银的囚笼，正如许多年前，守秘者们针对不可言述者的袭杀那样。

可意识狠狠地撞击在了一堵墙壁之上，怪物的意识被弹了回去，与此同时仿佛地震般，哀落之底剧烈地颤抖着，无尽的灰尘与碎片从上方的黑暗落下。

“我只是重拾我的职责而已，罗杰。”

熊熊的火光燃烧，巨大的建筑逐一倒塌，只留下一地的废墟，有无形之力掠过，一路横推着，在这阴暗的地下，继续着破坏，直到某个瞬间，一道凌冽的白光闪过，这样的破坏才得到了遏制，也因此勉强地看清了那两个高速移动的身影。

接连的逆模因冲击，令他的理智所剩无几，可以说此刻他已经不是罗杰·科鲁兹了，只是一头被黑暗操控的怪物罢了，恰好这头怪物有着一张熟悉的脸庞。

血肉开始增殖，它已经失去了人形的束缚，在接连的撞击中，膨胀碎裂成狰狞可怖的模样。

艾德伦摇了摇头，把扰人的杂念忘掉，随后露出猖狂的笑意。

钻心的剧痛正从握剑的手心里传来，疼痛宛如肆意生长的藤蔓，它刺穿了自己的皮肤，在血肉下穿行，沿着骨骼一路蔓延，搅碎着途径的一切，最后覆盖住头颅，向着脆弱的大脑伸出尖锐的根须。

扭曲憎恶的笑声不断，女人孩童的声音重叠在一起，仿佛是一场邪异的交响。

挥起钉剑，将骨矛们轻易地斩落。

突然的声响在耳旁响起，只见红线纠缠在了一起，构筑成了一张模糊的人脸，它发出尖锐的笑声。

艾德伦能在黑暗之中，看到那猩红的百眼，罗杰已经化身为“门”，而“门”的尽头，便是这一切憎恶的根源。

不可言述者本身便是混沌与无序，理智与其相违背，也因其力量的舒展，所谓的“罗杰”早已不再，有的只是顶在他脸庞的怪物，而怪物没有理智可言。

艾德伦从身后的剑袋里再度取剑，那也是一柄柄钉剑，只是与艾德伦常佩戴的，略显斑驳古朴的钉剑不同，这是来自净除机关的仿制钉剑，混有圣银与柏铁的武器。

艾德伦沉声道。

“这……是什么？”

“大概……【忘川】之剑？”

艾德伦大笑着，随着他的笑声响起，漆黑的壁垒褪去了其上的附着物，露出银亮冰冷的金属内壁。

当艾德伦意识到这一切时，他已身处于重重猩红之中，数不清的红色丝线密密麻麻地覆盖了视野的每一处，猩红的血肉增殖盘踞，犹如藤蔓般延伸着，惨白的骨骼穿行在其间。

无论是利爪还是尖牙，焰火亦或是钢铁。

艾德伦直视着巨口，在它的边缘，密布丛生着细密的尖牙，它们一重重地叠加着，仿佛绞肉机般，哪怕连钢铁也可以轻易碾碎。

艾德伦惨笑着，他利用逆模因袭杀怪物的同时，他也会受到其上的影响，毕竟艾德伦与怪物实际上没有什么区别，只是至今他仍在抵抗来自不可言述者的呓语罢了。

仿佛群蛇纠缠在了一起，变成一团疯狂的血肉，划破的伤口间，没有鲜血流出，有的只是深邃的黑暗，以及黑暗里睁开的百眼。

在很多年前，自深入升华之井后，他们两人直视不可言述者后……这一切的一切便都变了。

点点的星火在黑暗里映亮，紧接着火苗燃烧成急剧的烈火，在猩红的丝线间燃烧推进，进而令整个血巢都化为燃烧的地狱。

密闭的空间内居然被他掀起了飓风，剑刃荡起风压，轻易地劈开了交织的焰火，将它们纷纷卷起吹散，直到锋芒落在罗杰的身体上，将它的脸庞砸个稀碎。

艾德伦苦笑着，视线的余光落，在手中那早已布满裂痕的钉剑之上。

罗杰高呼着，破碎的身影来回撞动。

它只能本能地哀嚎着，感受着从钉剑之上溢散的死亡，这种能压制它不死的死亡。

嘶哑怪异的声音响起，怪物再度发起攻势，但结局也如之前一样。

“这是最后的职责了！各位！”

艾德伦想了想，脑海里纠结出了这么一个略显滑稽的词汇。

大火熊熊燃烧，将这地狱之景映亮。

艾德伦的动作慢了，不过也是，每一次利用逆模因对其进行打击，他也会受到影响，而这影响在一点点蚕食着他。

万千的骨矛携着烈火落下。

艾德伦抽出另一把钉剑，禁绝之力肆虐在其上。

积水开始倒灌入机械院内，它们沿着通往地下的裂隙一路涌动，渗过一重重的钢铁，无缝不入，可却在最后一层屏障前，被完全阻挡。

“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们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