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静了一两秒，华生讲述起了这最后的计划。

红隼抱怨着，深深地看了旧友一眼，然后也步入了雨幕之中。

就像有双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这一切，在人们的人生中，剪切了几天取下，丢进尘封的阴影里，永远地埋葬。

“嗯，根据我们的计划，我们会尽可能地模糊这一天里的一切，所有的报道都会刻意遗忘这一天，它会变成不存在的一天，”这时乔伊说道，作为清道夫的一员，他很清楚会发生什么，“至于街头的这些尸骸，我们会把暴露在街道的，容易被人发现的，先行处理，剩下的预计半个月内彻底清洗干净。”

“别回头，邵良业。”

“就……不能忘记吗？”

罗德高声喊道，温热的雨水打在他的身上，感觉就像强酸一样，他惊恐地想要逃离，返回阴影中，但却看到卲良溪那张失神冷漠的脸庞。

“如果利用九夏的逆模因，这或许可行。”

“走吧。”

又哭又笑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这样怪异的表情。

“然后呢？接下来该怎么办……怎么处理这些？”

华生摇了摇头，“你无权知道。”

“你不能这样，你不能！”

听着邵良业的话，夜枭也沉默了。

“是的，所以我会操控着逆模因，影响着他们的记忆，乃至歪曲认知，塑造出一个没有妖魔出现的自然灾难……在这之后的事，你们就不用在意太多了，会有清道夫们来解决。”

手臂垂落，其上的衣物早已绽开，裸露的皮肤也如被烧灼的朽木，干瘪开裂，缝隙间滚动着流火的光芒。

洛伦佐依旧看着前方，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对伊芙说的，但听到这些，对于很多人而言，都能感到些许的安心，然后从容地走进雨中。

“这回可不是什么燃气爆炸，能糊弄过去的了。”

然后她们也停下了，就连话也不敢说。

夜枭说，像这样的事件，仅依靠着舆论与逆模因遗忘，依旧不可靠，总会有蛛丝马迹留存下来。

渐起的雾气将他笼罩，然后模糊的看不清身影。

“我是士兵，是员工，我听从命令，如果这是你们想要的。”

“这是没办法的事，面对这样的敌人，我们必须与灾害的信息隔绝……也就是遗忘，不是吗？”

洛伦佐缓缓起身，他的身体愈合了不少，简单的移动目前不是问题。

现场沉默了好久，谁也没有说话，有时会有人看向洛伦佐，但洛伦佐也没有回应，只是呆呆地望着灿金的天空。

他只看到一双疲惫的眼神，洛伦佐强迫他的视线看向前方，随后听到他说。

“我是归亡者，本就该死掉的，却没能死掉的……就当做一场还算有趣的美梦吧，朋友。”

故事的结局从落笔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，正如现在。

“那么会有谁记得这一切呢？”

在他这不算短暂的一生里，这几天的经历显得那么璀璨耀眼。

他大喊着，但很快，那些基石便逐一崩塌，而他罗德的神情也从惶恐变得迷茫，到最后就和其他站在雨中的人一样。

“所以将你们召集于此，也是这样，你们自身具备着抗性，这种程度的逆模因对你们而言，不会起效太多，所以需要我将你们集中处理。”

卲良溪力气大的惊人，每一次罗德想要逃回来，都被她用力地推了回去。

“它会被水汽裹挟着，从地下溢散至地面，变成哗啦啦的小雨落下，净化着全城……不过请放心，这对市民们没有太大的影响，他们只会是变得有些健忘，为了安全起见，他们会对这一个月的所发生的所有事，认知都会变成模糊起来。

只有这样，才能将妖魔的秘密继续藏在黑暗中，抑制住妖魔的“信息”的扩散，也只有这样，才能将罗杰留下的侵蚀完全根除，不给任何“道路”再现的可能。

确实如此，在净除机关，所有的人的结局也是归于遗忘，就像被众人忘记的知更鸟那样，逐渐消失，归于常人。

最先做出抉择的是夜枭，然后便是蓝翡翠，她搀扶着夜枭，两人走向了细雨朦胧间，接着便是其他人，伊芙犹豫了一阵，突然她听到了洛伦佐的声音。

听到他的示意，华生也慢步而来，看着到齐的各位，她轻声说道。

“然后便是虚假信息的遮掩，净除机关管理着旧敦灵的报纸与广播，我们会将这一切归为异常的气象，所引发的暴雨与洪流，一些老旧的设施受到影响，瘫痪爆炸……”

洛伦佐固执地说着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红隼惊叫，“也就是说，你要让我们也忘记这些。”

将噩梦埋葬，断绝所有的侵蚀。”

她和罗德一样，不舍也不忍，但她是佚名，是服从命令的佚名，她们正进行着伟大的事业，并不是说自己哭嚎吵闹，便能改变什么的，已经有太多人消逝在这场暴雨中了，卲良溪的这些苦恼又算得什么呢？

罗德身影逐渐僵硬了下来，被充斥着逆模因的大雨洗去记忆与污秽。

“啊……这份工作可真糟糕啊。”

洛伦佐自己则沉默不语，好像在思考什么深邃的事，只是目光望着前方的金灿，丝毫没有理她们的意思。

他仰起头，在日光的照耀下，雨水不算冰冷，反而十分温热，舒服的就像在家沐浴一样。

“可是，可是……”

“她说的对，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们不被侵蚀影响。”

“就像另一个‘燃气爆炸’？”红隼怎么听，都觉得这有些耳熟。

红隼忍不住问道，他很好奇华生会用什么方式解决这一切。

华生继续讲述着，这次计划牵连的人，远比大家知晓的要多的太多。

“你在做什么！”

华生反问道，被她这么一说，红隼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，但说为什么要反驳，他也想不明白。

华生的声音冷漠至极，带着如机械般。

邵良业低语着，在与妖魔遭遇的第一刻起，他便觉得作战不会成功，至少不会如预期的那样，将两者全部杀死，毕竟他们实在是太强大了，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取胜了。

“向前走。”

“对，就这样，向前走。”

“别回头。”

淅淅沥沥的小雨倾泻在这座城市之上，朦胧的雾气扩散着，将所有的所有，都吞噬于幽蓝之中，消逝于其间。

第六卷堂堂结束，第七卷锐意进取中（作家后台上架前分为一卷，所以多出一卷，是我看错了。）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