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光芒笼罩高塔的时候，他会如同带来光明的神一般，让这些人再也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。
秦纵摇头。
一些还活着的队长，忽然间想到……也许对于上层人来说，死去的人只有身份，没有名字。
当然，这些事情秦业不记得。神秘的力量抹去了所有人对雾外国家的记忆。
历史上所有的起义，都是在死水里开。
这是这场狩猎最为重要的枢纽。秦业很清楚，只有守住这里，才能让谢家七百年的科技渗透，没有任何用武之地。
贫民，平民，贵族，管理者，统治者，这个从上到下都标榜着等级的高塔，靠着武力镇压了一次又一次高呼着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”的起义者。
行动主要以追捕为主。
郑由大怒道：
郑由负责防御，秦业负责牵制，柳龙则等待着进攻的机会。
人类文明的列车驶入了山洞里，这冗长的隧道，让人们一度以为光明不会再亮起。
不愿在黑暗中死亡的人们，选择了在黑暗中爆发。
“走吧，我知道你这个人平日里眼高于顶，但形势比人强，你得活下去先。”
破坏神的效果，根本不需要在意伴生之力的强大。一旦被破坏神命中，无论多么强大的防御力，多么恐怖的生命恢复力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，都会失去作用。
原本打算不施展镜水月的郑岳，终于还是施展了镜水月。
道路的两旁，是趁着镇御军尚未抵达，疯狂劫掠和破坏的人们。
以至于到了四十六日夜间，秦家不得不重兵把守升降梯。
他们，想要活得像个人。
柳家的统治者，拥有着高塔最强大的攻击力，没有任何人敢承受柳龙的拳头。
一阵刺眼的强光出现，就像是没有天没有地的混沌里，一把巨斧忽然凿出了一道星河！
刺眼的光芒瞬间从九百米上的空中出现！
无数人在这一刻，被璀璨的亮光刺疼了双眼，他们下意识的感到恐慌。
也可以在黑暗降临这段时间里，以人的姿态活着。
谢行知也不理解，情报显示，这对兄弟作风完全不同，二人平日里也不对付。但为何这个时候，秦玄会……对秦纵视而不见？
他不知道抓到自己这行人的意义吗？
他和郑岳一样，难道也是站在白雾这边的？
许久之后，秦业秦楚秦玄一行人已经离开了这栋建筑。
……
第五十八日。
隐藏在暗中的调查军团成员想要营救，却也知道，如果自己真的现身……这些死去的同伴，就白白牺牲。
宴自在是唯一一个能抗衡统治者的，但面秦业秦楚，破坏神的效果驱散之前，现在的宴自在毫无胜算。
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动机，让郑岳压力小了很多，这场狩猎，他预感到才刚刚开始。
有小女孩走在大街上，哭哭啼啼。
有人真的在反抗，有人只是借助反抗发泄犯罪的私欲。
“无妨老郑，你家小子的能力倒是很有趣。眼下宴家的小子逃不掉的，无需动怒。”
他忽然觉得，也许谷青玉真的死了，白雾也真的死了。
第三十九日。
调查军团很强大，但与秦家掌握的力量相比，正面对决毫无胜算。
如果此刻天板的灯光亮起……下三层的景象，不管那一层，都可以用修罗地狱来形容。
在破坏神的效果下，就算施展了两极置换，却也和以往不同，那些伤势无法置换掉。
但郑岳则默默退开一些位置。
底层的工人们积蓄不多，已经有人无法兑换粮食。甚至就连兑换粮食的机构，在黑暗里也失去了往日的秩序。
甚至秦业引以为傲的强悍的伴生之力，也有可能被宴自在置换。
郑岳没有出手，他已经想好了理由，镜水月的发动，需要困意，而自己被宴自在吓得无法入睡。
强弱置换，两极倒转！
“多此一举，杀他何须使用镜水月。”
叶未明也观察过了，这里很少有人经过。借助着黑暗，说不定接连几天，都能够避开暴乱和秦家军团的人。
七百年来，人类对高层的憎恶，贫民对所谓贵族和管理者的憎恶……全部爆发开来。
只是很多时候，真心话就是在这么一种像是说反话的环境里说出来。
越来越多的工人聚集在东部广场外围。
恐惧让他们屈服，成了秦业用来找寻谢英杰和宴自在的眼线，这些人未必有着堪比军团成员的观察力，但却数量繁多，覆盖范围很广。
但至少在置换速度后，宴自在想走，没有人可以拦得住！
所以守卫这里的，是有着逢魔刻影的庞家。
但谢家科技大楼被占夺，谢家的装备，宴家的庄园全部到手，这也让秦业认为，一切在掌控内。
尤其是大量的兵力就在这栋建筑外集结。
只是宴自在能够置换属性，也让秦业觉得很厌烦。
人类的文明仿佛开始倒退，第二层中央，塔前时代才有“菜市口斩首”再次出现。
他就准备这么解释。
就好像塔前时代，也有过一些奇葩的国家无法解决人口老龄化问题，于是任由疫情蔓延，赌国运，并且鼓励老龄人前往辐射区域生存。
王珏说出这番话的时候，很平静，死人对他来说是小事，死的有没有作用才是关键。
第六十日。
秦业倒是不在意，他没有进入过镜水月中，这是第一次，所以还不清楚这个能力。
末日仿佛降临，比末日更绝望的是……高塔看似很大，却又很小。
……
千军万马保卫着统帅，但凡还有一兵一卒，统帅便不会死去。
而且每一个都有着人类顶端的实力，在这样的情况下，宴自在苦苦支撑了数百个回合，承受了数次破坏神的恐怖力量后，宴自在步入了重伤状态。
这个女人天然有着一种让人平静下来的能力，尽管谢英杰没有被击杀，谢行知和宴自在也都逃掉了，让秦业觉得很不对劲。
“你也不在意，只是这次死的太多了，数字越过了你的舒适区。但谢教授，哪有变革不死人的呢？”
“然后呢？”王珏说道。
……
因为秦业并不知道，看似在逃的谢英杰，就躲在谢家大楼的第二十层的密室里。
至于接下来的时间，只要想办法扩大搜索，将宴自在谢英杰等人除掉，就可以高枕无忧。
所有的死亡，在他看来微不足道，在见到疲惫不堪狼狈不已的宴自在，谢行知，还有自己家族里那个叛逆的秦纵时，他甚至觉得有些意犹未尽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他应该不是站在白雾这边。其实以前我就有感觉，兄长和姐姐父亲不一样，似乎有时候会帮我说话，虽然很少就是了。”
这一天，蓬头垢面的刘橙子与阮清韵，在叶未明的带领下，找到了一处据点。
但在这片血红里，他仿佛用天平之眼，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未来！
……
三名统治者，每一个都有着堪称神通的序列。
他对高塔的统治者，必将随着永生，永无尽头的延续下去。
一个小时前，秦业得到了消息。
总感觉……这不像是谢行知人设，不知道跟谁学的。
被破坏神命中所造成的的伤势，无法恢复，无法治疗，破坏神也无法被防御。
尽管谢英杰，谢行知，宴自在都明白中央黑塔的重要性，但他们更加明白庞家守护者与统治者的恐怖。
数年前，秦纵因为过于刚直坏了秦家的一起生意，被父亲责骂，后来秦玄求的情，才让秦纵免于被家法伺候。
这一切非但没有平复人们的怒火，反而让这场积压了七百年的怒火，空前的爆发开来！
第三层积攒着底层人吃一年也吃不完的食物，这些从底层爬到了第三层的人们渐渐明白了一件事——
秦楚有些楞，看着谢行知满是杀意的脸，他还以为对方要进攻来着，结果竟然逃跑了。
调查军团成员死亡近三分之一，过于悬殊的战力差距，让这些军团成员不得不避其锋芒。
即便是暴乱中的人们，也感觉到了疲惫和绝望，这样让人绝望的黑暗，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？
调查军团成员死伤殆尽，镇御军团也同样所剩无几。
被发现，就意味着死亡。
仿佛到了上帝毁灭人间的第一日。
但可笑的是，七百年来，由于底层的人，只能食用上层人不用的“边角料”。
郑岳是一个懒人，懒到几乎没有人见过他一脸严肃的样子。
那些吃不饱穿不暖，不愿意在黑暗中死去的人，越来越多，越来越多！
但事实上，就连王珏自己也开始怀疑，高塔第六层已然是神之领域，真的有人能够在那个地方活下来么？
越来越多的调查军团成员被捕。
宴自在伤势很重。
调查军团和镇御军团很快被新的人员填满，统治者们在没有尸臭和硝烟的第五层，不会为底下的人皱一下眉头。
为了保护这些人，各个分队还存活着的将士们，不再于暗中蛰伏。
“死去的人全部白死，你之前的等待全部白等。这样的选择，就有意义吗？我一个墙头草都没有倒戈，你何必呢？”
但秦业在这场对决里，不断被宴自在压制。也使得这些人成为了秦业的替死鬼。
秦业，柳龙，郑由，呈三角站位。
也是在这个时候，郑岳加入了战场。
也许黑暗降临的时候，就会是另一番景象。
在白雾离开第五层后的三十二日，清晨。
何其冷血的一句话，却又无比的正确。
当秦玄的目光落在秦纵身上时，外面的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……
秦纵诧异的看着兄长离去，满脸错愕。
探照灯打在小女孩脸上时，她害怕的叫嚷起来。
她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里，当刘橙子走进来后，小女孩抬起头，那张满是焦灰的脸上，露出了惶恐的神情。
即便有底层人去了第三层，哪怕是调查军团的编制，也会戴上一个大大的“次”。
这不是谢英杰想要看到的高塔，如果自己继续躲下去，天晓得高塔到最后，会变成什么样子？
秦业的势力很强，却无法强到轻松压制所有人的怒火。也正是如此，这场火无法被很快平息，人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焚毁一切。
而漫长的狩猎，也从现在才开始。
她走过去，抱着小女孩轻声安抚起来。
在秦业看来，镇压暴乱到了这个阶段，就该更加决绝的以暴制暴，让人类永远铭记黑暗的降临。
漫漫长夜已经过去，但黑暗却依旧笼罩在下四层。
秦业就在不远处，第三层的暴动很快也扩散到了第二层。
但秦业没有批准，谢英杰掌握着的科技，他也没有底。曾经身为军人的他，很清楚在这么一个无法逃离的环境里，谢家的科技有多可怕。
也因此并没有想到，方才郑岳其实是在救宴自在。
在黑暗中的这场即兴起义，一方面摧残着人们七百年来努力建设的文明，一方面又在孕育着新的文明。
底层的尸体开始发臭。
郑岳也从来没有将其他守护者拉入到梦境中，人们对于郑岳的忌惮，只是因为镜水月排名靠前。
第六十二日。
当时姐姐秦依说道：
兄长看着弟弟成长，诧异于弟弟过于正直，这样的正直啊……在高塔里当然不是好事。
……
这一日和昨日一样，但这一日，其实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
阮清韵看着这一切，双手拳头握紧。她是鬼推磨事务所的老板娘。帮着五九做过不少事情。很多人眼里，老板娘可是比谷子哥更有魄力的人。
只是此时的阮清韵，无比憔悴。她一直都很明白，五九是一个英雄，所以也一直忍耐着与五九的聚少离多。
用以支援宴家的装备，也尽数归于秦家。
……
火光冲天的不只是这一处。
寻找着亲人尸体的底层人，扔掉了照明的火把
潜伏在黑暗里的调查军团成员，也开始加入到暴乱中来，因为秦家下令，面对暴乱——杀无赦。
但如果这些贵族真的将他们当人看过，如果这些大资本的眼里，这些穷人不是明码标价的商品，而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类……
狩猎的游戏，至此开始收尾。
也是在这个时候，宴自在的感知扩散开来，发动两极置换！
谢英杰听着王珏传来的消息，有些坐不住了。
当无数强光探照灯，如同毁灭一切的箭矢射进工厂内部的时候，每个藏匿在此处的人，脸上都写满了决绝。
第三层的暴动越来越严重，镇御军团队长明澈的明玉庄，出现了一场严重的走水事件。
如果没有破坏神，宴自在有把握能够在这场战斗里一直牵制下去。
他们与追寻自由者最大的不同在于，追寻自由者不会屈从于黑暗，而这些人，在暴力的欲望得到满足后，很快就会感到恐惧。
第四十九日。
孩童的哭声在第三层华丽而黑暗的宅邸里响起。
各种灾难开始发生。
“你现在出现与否，都不重要了，所以你还是继续藏在这个最危险的地方。”
高塔的第二层，那些以秦业为效忠对象的秦家死士们……一个又一个的倒下。
暴乱的人们逐渐丧失勇气，这场战火带来的死亡超过了人们心中的预期。
他抬着头，强光让他的视线里只有一片血红。
现在……就看宴自在能不能逃掉了。
不管宴自在如何置换柳龙的力量，却也无法置换序列。
贫民与贵族的阶层壁垒，被火焰烧破。
无法突破郑由的防御，无法击穿秦业无穷无尽的生命力，也无法防御柳龙强大的破坏力。
废墟里的孩童捂着眼睛，从指缝里看到了九百米上空的天板。
秦玄那个时候的回答，便是他今日这般做的由来：
……
第五十六日。
这一天仿佛又将是昨日的重复，那些毫无战意的高塔镇御军，将被秦家的军团所接管。
“咱们一家子没啥好人，偶尔能有一个，别做的太过火，万一小弟他……是一个英雄呢？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只是他们也没有想到……当这场七百年来最大的高塔战争，波及到第五层的时候，不是由下往上，而是——
自上而下。
庞黎永远无法忘记不久前的那一幕。
九百米的高空上，两个人类的身影，如同陨石一般降临！
随着二人抵达第五层，他仿佛感受到了整个高塔在震颤！
高塔消失的传奇，白雾，抵达战场！
~~~~~~~~~~~~~~~本章完~~~~~~~~~~~~~~~~
（后面还有。）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