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刻。

而因为剧烈痛苦，白远靠近那个神秘序列的过程，也中断了。他同样半跪在地上，胸口不断起伏。

还有一个人，这个人戴着面具，阿尔法见过他。

精神力的对决，白远当属举世无敌。

另一边。

“不着急，一步步来，先从适应痛苦开始。”

这个男人的目光从来都是有些迷离的，似乎看谁都是漫不经心。

他在审视了高塔，农场之后，虽然也见到了有那么几个看似重要的人，但都比不上方舟里的两个。

他耗费了绝大多数精神力，穿过了那座几乎不可逾越的高山，即将抵达终点。

他忽然间意识到，那个近在咫尺的答案……

那些父慈子孝，言传身教的记忆不断浮现。

这意味着，白远的内心，确实没有弱点。

阿尔法再度感叹：

“如此完美的里世界，简直强的不像是一个人类。”

这些孩童，乃至街道上绝大多数的成年人，都是正常的人类躯体，但脖子往上，却没有头颅，只有一张张“牌”。

互相入侵对方的两个人，都在对方的世界里，找到了最为秘密的东西。

阿尔法看到了一扇门。在空无世界的边境，被黑暗遮盖。

倒竖着的红瞳开始不断的扫视周围，这一次，阿尔法甚至感觉到了力量的流失。

阿尔法毕竟是高维生物，获取信息的渠道，远比人类要多。

他没有想过，自己面对一个人类，会感觉到精神力呈现衰竭之态。

在精神世界里，体力的流失，其实就是精神力的消耗。

“现在对付阿尔法的，不是井四。”

在白远触碰到阿尔法最为核心的秘密时，阿尔法也开始扭曲“白雾”。

他很快摒弃了杂念，因为接下来，他必须趁着这个机会，加速阵法，将阿尔法彻底封印。

“看来是对他很重要的人，不过这并非我要找的。”

阿尔法内心，才是真正空无的那个。

自己永远也无法触碰到，就像是一个始终无法抵达的彼端。

但不管哪一步，接下来只要自己打开那扇门，看到阿尔法所恐惧的东西，知道他内心深处最忌惮的是什么就好。

在看到白雾的瞬间，阿尔法兴奋不已。

白远明白了，自己的里世界已经被入侵。

极有可能，在白远的内心深处，藏着一个与“空无”完全相反的世界。

为了寻找到白远的弱点，他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，这种虚弱感，更盛于和井四的几场对决。

最终，阿尔法先站了起来。

那是悲壮与决然。

但也有例外。

当然，他无法做到绝对的空无，藏在那三间屋子其中一间的，是阿尔法也畏惧的东西。

这也意味着，这座阵法只是表象。

阿尔法的目光仿佛能够将方舟看透、

此前的多次战斗，阿尔法都是胜利的一方，可只有这一次，他的话语中带着兴奋。

在里世界外围，他可以言出法随一般，轻易的灭掉阿尔法的千军万马。

巨大的半球体建筑之后的景象，仿佛是一片空白的大殿。

“是我赢了，人类。”

“不是井四？那会是谁？”

“这是我们的机会，大阵已经完成了一半，只要井四能够继续拖住阿尔法，我们就有希望！”

终于，阿尔法一步步挪动下，走到了门前。

就像是一把火，燃烧到最烈处时，璀璨夺目。

“他们的气息好像安静下来了。怎么回事？井四难道和阿尔法进入了重伤状态？他们暂时休战了吗？”许卫问道。

这个奇迹，就是白远。只是白远一直活着吗？

如果他真的活着，那么七百年啊……不去看望小鱼干，将一切瞒得死死的，这是否说明，这个人真的没有心？

往事种种浮现在初代的脑海里。

白远终于走到了象征着恐惧的紫色房屋门前。

初代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，可内心却又有一种烦闷与悲伤。

只有林锐，注意到初代的神色很不对劲。

一个人的内心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留下呢？

这座方舟似乎随时准备远航，可七百年来，它从来没有走出过这片海岸。

这个过程比白远想象中漫长太多，以至于白远也不确信，阿尔法到底走到了哪一步。

越过了那座巨大的，足以与城市相比的半球体建筑后，白远看到了三间屋子。

他们接下来比拼的，不再是技巧上的东西。

他要揭开那层幕布，去亲自感受阿尔法的恐惧。

以至于白远感觉到了异常的痛苦。

他很清楚，阿尔法正在对自己做些什么，或许是扭曲某个核心，甚至扭曲整个里世界。

……

但他到底是白远，这个时候，他就和白雾一样。

白远不多时便来到了阿尔法里世界的彼端。

就连一向寡言少语的追猎者也变得激动起来。

“我们能做的已经做完了，能够为那些人争取哪怕一分钟的时间，对我们而言都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，但我们已经做得超乎想象了，现在……我们应该留着我们的命，为更坏的可能性做准备。”

阿尔法神念铺开，这个瞬间，他发现农场，海岸，小镇，高塔，这所有元素的分布，如同一块方方正正的棋盘。

他扭曲“白雾”的过程中断了，前所未有的虚弱感，加上内心的恐惧，让阿尔法竟然半跪在了地上。

阿尔法不断靠近那扇门，每靠近一分，就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在疯狂流失。

“死亡多么简单，在这样的情况下，活下去才是最难的。”

阿尔法不清楚幼年的白雾对应着什么，可他很清楚，这个孩子，是白远最为在乎的东西。

初代摇了摇头。

阿尔法跨入那道门后，行走在街道上，看到了许多孩童走在街道上。

白远就是这样的人，这样的人一旦要摆开防御阵型，也必然是最难以破解的阵型。

阿尔法的声音忽然间传来。

而是精神力的另一种体现——意志。

本就在小镇之中的阿尔法，朝着那个孩子，缓缓走去。

他看清楚了，整个世界，以象征着高塔之主的巨大建筑为分界线。

里世界。

这是阿尔法多次验证后得出的结论，这片看似虚无的世界，其实是有边界的。

因为他在这里，留下了一个记号。

看似浩瀚的世界，其实都是一层表象。

紫色的屋子里。

……

机械城也不是安全的地方，世间一切反抗扭曲之人，都没有安全可言。

但阿尔法不会，他的内心过于强大，他坚信一个人必然是会有喜怒哀乐的，坚信一个人也必然有憎恶与情爱。

阿尔法对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越发觉得有趣。

白远空荡荡的内心世界，让阿尔法找不到任何弱点。

在海岸边上，有一艘巨大的方舟，方舟宛若一座城堡。

但实际上，他是要保留火种。

这话为众人指引了方向，但大家都很清楚，如果这场战争以人类方败北收场——

白远想要站起来，可阿尔法施加的剧烈痛楚越来越恐怖。

而再过不久，也许自己就会变成阿尔法的爪牙。

此时此刻，阿尔法脑海中，涌现出了惊恐。

他轻轻的推开那扇门，金色的光芒涌现……

他大多时候，都是优雅从容的面对，或许只在极少数战斗里会露出凝重，会认真对待。但从来没有一场遭遇，让他流露出决然之态。

“只有我能决定自己的旅途，阿尔法。”

里世界的另一端，胜券在握的阿尔法，忽然间皱起眉头，紧接着，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。

这座平静无比的小镇——正在发生剧变。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