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瑾话音才落,一件物品自他手中吊落在眼前。
“还好被你捡到了!”怀瑾欣喜,伸手去拿,他举高,没让她够着。
“知道我在哪捡到的吗?”声音低沉。
怀瑾抬头,看到他面沉如水,心下一震戒。
别告诉她,是那样!
看她刷白的脸色,祈天澈知她想起了,明确地告知,“在我死去的父王手里捡到的。”
他不是你父王!
怀瑾在心里呐喊,可是,他又能接受他的真实身世吗?
一个在妓.院倒夜香的父亲会比一个二十年来残忍伤他、害他的父亲好吗?
在她看来,是!起码那些伤害都有了理由可循。
可是,他也是这样想的吗?
祈天澈一把拽回她,力度猛了些,让她的背抵上墙的时候,疼得秀眉微拧。
期待的心,沉下。
也许,她错了,那天,她该亲口告诉他,她是为了两人的未来才离去的。
火云看出她的心思,道,“我们不会伤害她,只是拿她要挟太孙妃帮忙。”
两人的目光咫尺相对,她的略有闪烁,他的深邃笃定。
这边,凌珑往对面店里望去,没看到身影了,皱眉,让包子过去看看。
“噗嗤!”守卫在掩嘴窃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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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后头,快好了。”薛紫夜尽可能让自己镇定,上前蹲下身笑着对贝贝道,“我带你去后面拿好不好?”
薛紫夜摇头,她不怨,也不恨,因为她对他的爱足以把这些怨恨压下去。
怀瑾不假思索地点头。
“待会会有辆马车到门口,你看着办,要是你敢耍样,孩子……”
“哪有,奴婢要伺候娘娘一辈子的!”包子大喊冤枉,见主子走出落梅院,忙进步跟上,“娘娘,您要去哪?”
“王妃,你想让爷安然离开京城吗?”
怀瑾无语地轻捏她的脸,“你还真的会为了吃把自己卖了。”
“无话可说,嗯?”犹记得,她因为那人砍断了坠在她腰间的腰佩,她气得碎了那人的衣裳,这般重要,怎能说掉落就掉落。
“娘娘,要出宫啊?”李培盛一上来就很谄媚的问。
“因为……这是提条件的信物!”说完,怀瑾咬唇,好想抽自己一耳光,笨哪!
服侍多年,李培盛分得清主子这是暴风雨前的语气,忙道,“回爷,那日您离开后奴才就依您吩咐把东宫烧了,也知您要烧了的目的,便守着,在东宫成灰以前没让任何人靠近。”
“麻麻,贝贝吃……”贝贝拉着她的衣角,粉嫩地小手指指向对面一家翠欲滴的糕点铺。
因为老皇帝驾崩,朔夜国规定举国服丧一个月,禁歌舞、禁嫁娶等,所以没有张灯结彩,没有丝竹震耳,再加上官兵大力搜捕紫隽王,夜幕下的街市冷冷清清。
没想到这一挥便将贝贝送入危险中。
李培盛心头一愣,思绪一转,顿时明白过来,“是嫣然郡主?”
“若还看重,又怎会遗落?”他俯首,很近,气息扑洒在她脸上,声音如细语。
李培盛松了口气,只要娘娘肯开口,爷一定会手下留情的。
风,你要不去就留下!”
突然一阵风刮来,吹掉宝宝手里的风车,宝宝突然挣脱了大人的手,跑去追赶。
怀瑾笑眯眯地带着包子和劈风坐上马车离宫,走出宫门后,从车窗探出头来还看到李培盛感恩涕零地对她挥手。
此时,传来官兵在附近搜查的声音,薛紫夜没得犹豫,点头,撩开帘子走了出去。
怀瑾终于得空踏入熟悉每一个角落的地方,那便是他们夜夜同床共枕的寝宫,然而,眼前多出的一陌生的庞大摆设叫她怔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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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培盛,当年太子被杀的事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余人看到?”
很快,一辆马车在店门外停了下来,安全起见,怀瑾走在中间,而背着祈隽的火云走她旁边,薛紫夜抱贝贝是在她这边,如此一来母女俩就形成了被夹中间的画面。
“娘娘,今时不同往日。”包子弱弱地提醒,现在嫣然郡主受宠呢。
怀瑾眸色一冷,确定贝贝安然的在薛紫夜怀里吃着翠欲滴糕后,暗里松了口气。
“娘娘,这真的过了两年了吗?您还是两年前的样子啊。”包子叹道。
“可她方才一开口竟是跟我澄清太子不是她杀的。”
小贝贝在日曜国的时候就很爱吃这玩意,所以一看到就记起了。
[你的确是第一个听我吹笛子的人。]
才撩开帘子进入,寒光闪闪的刀锋便架上了她的脖子。
“说说是可以,只是……”李培盛看了眼四周的耳目,上前俯耳悄悄说,“因为汤的事,爷罚奴才洗茅厕,娘娘可否跟爷说一声?”
良久,黑眸沉了又沉,把腰佩重新亮在她眼前。
怀瑾气得敲她脑袋,“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
眼睛湿润。
[除了我之外,不许吹给别人听!]
“娘娘,您要穿哪件?”包子兴奋地问,抬头就见主子眼眶泛泪,忍不住问,“娘娘,当年您为何一声不吭地离去?您离去的那天夜里,殿下在屋顶吹了一夜的笛子。”
“我……”她能说当时确实因为心疼他的遭遇而差点想要杀了那人,有种想要毁掉这个国家的冲动吗?
“谢娘……”李培盛欣喜挥舞的手和表情都僵住了。
[好。]
后来,那图纸她也就放任在那里了,没想到他居然暗中让人照做,连衣架子都没少。
快走到的时候,看到一大一小玩手拍手很开心,竟有些不忍的止步了。
怀瑾看了眼拿刀威胁她的男人,是火云,再看向榻上躺着的男人,不无意外,是祈隽。
“我倒是忽略了她。”祈天澈眼里闪过一抹冷酷的玩味,“留意她!”
“别!”怀瑾忙扶起她,“你怎会在这里?而且还……”
“你有啥关照?”怀瑾挑眉问,瞧这狗腿劲,不是应该去讨好王楚嫣吗?
怀瑾等了又等也没见薛紫夜再抱着贝贝出来,觉得时间过久了,她心中涌起一股不安,慵懒的神色转为肃杀,箭步往后堂走去。
到客栈接宝宝贝贝的时候,包子直接认为那是凌珑和肖默的孩子,张嘴闭嘴都是小少爷,小小姐的喊,凌珑见怀瑾没澄清,也就但笑不语。
“王妃,属下知道王爷当年把身怀六甲的您休了,您怨他,恨他,可眼下他是否能活就看您一念之间,您忍心让他被官兵抓走吗?”
“你放心,这事我会同他说的!”怀瑾很义气地拍他的肩膀。
“我已经说了没有杀太子,信不信由你。”怀瑾烦躁地重申了一次,转身要走。
果然,他们一直在等她进来。
“还想要它吗?”这样一件有着瑕疵的东西。
开玩笑!她会输给那个王楚嫣!
太孙妃刚才说什么?
而太孙妃方才是见了嫣然郡主之后,才急着跟爷澄清的,那么,是谁挑拨的,再清楚不过。
好啊,他居然因为献不成殷勤而罚李培盛?
薛紫夜用布包了头,也给祈隽换上普通老百姓的衣裳,带着斗篷。
[也是最后一个!]
※
薛紫夜经过门帘的时候就被人扯了进去。
“老板,给我来两份。”怀瑾一杀进店里就把贝贝放在凳子上,掏钱喊。
到了宫门,果然被包子说对了,她们真的被拦下来了,就在怀瑾想要包子去找人时,要找的人出现了。
马车刚好遮住对面等待的凌珑和包子,于是成功上了马车,缓缓朝城外驶去。
于是,挥手,让守卫放行,还体贴地让人牵来一辆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