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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30.第1030章 补缺

吕碧笼沉默片刻,说道:“好像是被一名女刺客潜入屋内,割走脑袋,再丢到龙椅上,此人来去无踪,蛮荒军帐都未能找出线索,不了了之,只能加强戒备。”

看得出来,这位骑龙巷左护法好像比较紧张,李槐就没让嫩道人拉着这位道友客套寒暄。

老真人与道观知客投贴,关牒上边的身份,是梁国道士梁濠,道号“爽真”,弟子马宣徽,她暂无道号。

她们的年纪都在十一二岁,要说那两个小姑娘的修士境界,不值一提,才是四境修士,尚未洞府境,但是她们的眼神,以及那种将生死全然置之度外的气度,令老真人记忆深刻。

先前那位负责京城门禁的城门校尉,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形渐渐远去的白衣少年,啧啧称奇,竟然有幸碰着了个来自宝瓶洲老龙城的仙师,准确说来,应该尊称为上师了。至于“上师”这个说法,是怎么在朝野流转开来的,已经无据可查,极有学问了,既是“山上仙师”的简称,又透着一股天然敬意。

男人提了提酒碗,只是抿了口酒,捻起一颗盐水生,轻轻一拧,丢入嘴中嚼着,缓缓说道:“如果说你跟陈平安是朋友,那么我跟陈平安的父亲,也算是朋友,嗯,不能说什么算不算的,就是了。”

林守一来到偏屋,站在门口。

对方好歹是一位护国真人,知客道士就立即通知了自家观主,也就是如今虞氏王朝的女子国师。

少女当时眼神冷漠,一颗道心,古井不波。

正是来自十万大山的蛮荒桃亭,如今则是在鸳鸯渚一战成名的浩然嫩道人了。

谁不知那天师府的黄紫贵人,下山游历,除了皆会背一把桃木剑,道袍样式也极有讲究,就算不身穿黄紫道袍,也是一眼便知的装束,从不刻意遮掩道统身份。历史上,不是有那不怕死不信邪的修士,偏要与那些下山劾治妖魔的龙虎山天师过不去,甚至有不少龙虎山天师,就此客死他乡,但是无一例外,很快就会有天师府新天师前去追查到底,不计代价。所以后来不管是各路妖魔鬼怪,还是行事猖狂的各洲野修,但凡是遇到下山历练的天师府道士,能躲就躲,能跑就跑。

梁爽还是因为一次偶然,在一处灵气稀薄的荒郊野岭,看到了两个消瘦的身影,口衔匕首,在崖壁上攀援,身形矫健若猿猴,而且相互间好像还需要阻拦对方的登高,其中一个小姑娘,被同行登高者扯断一截枯枝,掷若飞剑,躲避不及,被击中头颅,要不是下坠过程中抓住一根藤蔓,就要坠崖身亡了,手持藤蔓,依旧险象环生,随风飘荡,而那同行少女,不着急登高,从腰间布袋中摸出一颗颗石子,丢掷而出。

黄狗耷拉着脑袋。

君子王宰。

男人问道:“杵那儿当门神呢,还是要我送你出门,要不要容我先去借八抬大轿?”

“缺不缺钱?”

宅子里边,是有几个婢女的,不过都是膀大粗圆的,而且都是娘亲使唤,父亲这边,大事小事,从来都是亲力亲为,从不让婢女仆役伺候。

只不过天下道友是一家,道门中人云游四方,不比一般的谱牒仙师,往往会在当地道观落脚歇息。

李槐再屁颠屁颠回家跟娘亲一说,油水比上次稍微少点。

姚仙之记起邸报上的拖月一事,好奇问道:“蛮荒天下的那轮皓彩明月,很大吗?”

如此一来,反而让刘祭酒觉得最好。

吕碧笼哑然失笑,如此大言不惭,一开口就是大道,只是你一个梁国道士,这般说大话,是不是来错地方找错人了。

林守一这才跨过门槛,斜坐在炕上,只是没有脱了靴子,学父亲盘腿而坐。

隔了几天,因为又想啃鸡腿了,李槐就又偷摸去一趟算命摊子,假装自己是第一次来,结果又是一支好签,年轻道士说又是那三支好签之一。

而且小赵还猜测这些刺客,看似松散,各行其事,相互间并无联络,但是极有来历,具体是谁发号施令,龙虎山还要再查一查。

师尊这次外出云游,据说是要见一个老朋友的嫡传弟子,来自北俱芦洲的趴地峰。

当时王宰在剑气长城待了小十年,几乎没什么名声。

陈平安嗯了一声,笑了起来,“不过王宰既是君子,又不迂腐,做事情极为变通,为人处世都很有学问的。”

因为担心道士反悔,要跟自己讨要铜钱,李槐得了便宜就跑路,找姐姐去了,真要钱,找我姐要,钱不够,认姐夫总成能了吧?

所幸那个年轻道士只是双手笼袖,坐在摊子后边,笑得还挺像个未过门的便宜姐夫。

若是有个剑气长城的年轻隐官,帮忙居中调度,为学宫或是书院斡旋,某种时刻可能有奇效。

林守一的父亲,是昔年骊珠洞天那座督造衙署,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佐官,管着些胥吏,而且先后辅佐过三任督造官,宋煜章,藩王宋长镜,曹耕心。只是当年的小镇百姓,老老小小的,对官场都毫无概念,甚至都分不出官、吏的区别。加上督造署的官吏,一年到头只跟那些龙窑、窑工瓷器打交道,跟一般老百姓其实没什么交集。

那条骑龙巷左护法,犹豫了一下,抬头瞥了眼李槐,再看了眼黄衣老者,一番权衡利弊,还是夹着尾巴,屁颠屁颠小跑过去。

“之前有一百颗谷雨钱的缺口。”

老人拍了拍身边青衫的胳膊,轻声说道:“平安,以后不要因为念旧情,就不知道如何跟大泉王朝打交道,还是要该如何,就如何。”

嫩道人在牛角渡下了渡船,环顾四周,“公子,你这家乡真是块风水宝地,果然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,公子又是其中翘楚,只说这槐黄县,就是个好名字,槐黄时,人间举子忙。”

生了林守一这么个“麒麟儿”,任你是上柱国姓氏的高门,不一样得好好供奉起来?

吕碧笼哭笑不得,装神弄鬼,也不找个好由头,有些不耐烦,一摔拂尘,就准备送客了。

何况是自幼早慧的林守一,更不觉得父亲就只是个督造署的芝麻官。

对方说自己这次前来洛京做客,是师命在身,来找两个德高望重的山上朋友叙旧。

师侄郑又乾,铁树山的谈瀛洲,正在那边忙着堆雪人。

那个同为外姓人的年轻人,他会怎么做?

反正还要在桐叶洲待上一段时日,大可以拭目以待。

男人习惯性扯了扯嘴角,皮笑肉不笑的,先呵了一声,再说道:“我这个当爹的,还以为养了个祖宗。”

林正诚轻轻放下酒碗,“是有人给他泄露了本命瓷一事的内幕。”

男人最后说道:“既然你们俩都是朋友,逢年过节的,别谈礼物不礼物的,跟家乡那边差不多,不欠了礼数,意思意思就成了。再有,借给朋友的钱,最好当成泼出去的水,别想着对方还。”

毫不夸张的说,家乡百姓十去九空了,几乎早就都搬去了州城那边,用一个高价、甚至是天价卖出祖宅后,都成了龙州治所的有钱人,以前是除了福禄街和桃叶巷之外,除了那些龙窑老师傅,老百姓见几粒碎银子都难,在那段做梦都不敢想的发迹岁月里,家家户户,是那见颗铜钱难,谁兜里还揣铜钱呢,多跌价。

天底下有几个跻身上五境的剑修,是好相与的?

林守一点点头。

老真人笑道:“贫道如今也就是在龙虎山天师府挂个名,混口饭吃,不用担心贫道有什么搬不动的靠山,吓唬人的师承,今天造访洛京积翠观,就只是与满月道友讨要个说法,再问个事情。”

身边的女弟子,双手虚握拳在身前,作捧香状,事实上确有一炷清香,这是梁爽独创的一门道门课业了,寓意一炷心香洞府开,不过老真人帮弟子施展了障眼法。

不然也不至于摆个长脚的摊子讨生活,谁家女子嫁给他,日子长久着呢,能落着好?算了,还是不祸害娘家那个丫头了。

另外一种,昼伏夜出,喜欢使用暗杀,匕首、软剑和袖箭之流,用得出神入化,当然都是山上炼制的法器了。

老人一老,就会说些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,三十岁之前的年轻人,听着往往倍感厌烦,来一句“说过了”,便让老人陷入沉默。

龙虎山外姓大天师,老真人梁爽这次出门,换了一身不那么扎眼的朴素道袍,外人光凭道冠道袍,是分不出道门法统的。

这个男人,要么不说话,一开口就喜欢戳心窝子,历来如此。

不过陈平安还是作揖致谢,然后满口答应下来,但是只保证自己愿意出面调解矛盾,却绝对不保证某位剑修一定听自己的。

让两个晚辈继续堆雪人,陈平安带着老人开始逛这青萍峰。

小镇有个老话俗语,要是转为大骊官话,意思约莫就是日头窟里,或者说是日头巢里。

只不过将近三十年过去了,真正守住家业的,就没几个,钱财如流水一般来又走,其中半数都还给了赌桌,青楼,酒局,很快就糟践完了家底,不少人连州城那边的新宅子都没能守住。不然就是心比天高,喝了几两酒,认识了一些所谓大户人家和官宦子弟,胡乱跟人合伙做生意,什么钱都要挣,什么买卖都觉得是财路,什么偏门财都敢挣,可是小镇出身的,哪里精明得过那些人精儿,一来二去,也就听了几个响,打了水漂。

一个督造衙署的胥吏,能够让大骊国师帮忙给儿子取名?

傻子都知道这种事情,绝对不合情理。

妇人倒是没啥歪心思,自家男人再窝囊,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这点道理,要是都守不住,会被街坊邻居和嘴碎婆姨,拿闲话戳断脊梁骨的,她只是想着还能不能给娘家人的一个女孩,当个媒人。

见着了突然现身山巅的隐官大人,谈瀛洲立即板起脸。

昔年一座骊珠小洞天落地生根,从洞天降为福地,小镇年轻一辈,就像都迎来了一场悄无声息的大考。

姚仙之倒是很感兴趣,听爷爷这么说,便有些惋惜。

“后来泥瓶巷那两场白事,我都没有露面,不合适。这里边有些事情,你不用知道。不过杨家铺子那边,我是暗中打过招呼的,只是后院那个杨老头的规矩重,我能帮的,毕竟有数。在这件事上,我是有愧疚的,的确是我这个当朋友的,心有余力不足,没能照顾好他的儿子。”

妇人揉了揉眼角,晓得了,那个听说喜欢嘴、摸小媳妇手儿的年轻道长,估摸着是瞧上自己的姿色了,打算拐弯抹角,放长线钓大鱼呢。妇人既得意,嘴上又不饶人,真是个不学好的色胚玩意儿,既然认得些字,怎也不去福禄街那边给有钱人家当账房先生。

大祭酒只得作罢,“玩笑话,莫当真。”

想到了粉裙女童, 就跟着想到了陈平安,李槐笑了起来,双手抱住后脑勺,晃荡起来,去找董水井吃碗馄饨去的途中,随口说道:“咋个还不是大剑仙,太不像话了。”

就像崔东山来时路上所说,这个积翠观吕碧笼,也就是贪生怕死,怂恿虞氏皇帝避难而逃,倒是与蛮荒妖族并无勾结,不过不耽误自己吓她一吓。如吕碧笼自己所说,之后具体如何处置她,就是书院和文庙的事情了。

行走时香风阵阵,身边萦绕有兰桂之气,芬芳馥郁,沁人心脾。

吕碧笼神色自若,一晃拂尘,换手搁放,笑道:“道友何出此言?”

这会儿谈瀛洲正在洋洋得意呢,至于郑又乾堆出的那个雪人,胖乎乎的,让她不忍直视。

若是来积翠观这边讨要些神仙钱,或是求自己帮忙在洛京内寻些大香客,也就随便打发了。

姚仙之听得咋舌。

陈平安便伸手抓住老将军和姚仙之的胳膊,打趣道:“尝试一下御风滋味。”

梁爽稍稍放开一些禁制,道气茂盛,仙气缥缈,刹那之间,一座京城龙气瞬间被压制得好似一条小小土蛇,战战兢兢匍匐在地,老真人自嘲道:“同为龙虎山外姓天师,看来贫道到底不如火龙道友那么名气大啊。”

比如那个与白也算半个家乡人的女子,算是这一脉极为出类拔萃的存在了。

郑又乾作揖行礼,“小师叔!见过姚老将军和府尹大人。”

老人摇摇头:“偌大宫殿,广袤无垠又如何,都没个人,无甚意思,跟咱们大晚上逛那宵禁的蜃景城有啥两样。”

曾经伤透了少年的心。

林守一只当没听见,与父亲告辞一声,下炕离去,走到门口那边,男人突然说道:“既然今天已经说开了,等你出关,就去跟陈平安说清楚。”

陈平安所谓的“君子”,当然不是说对方的君子头衔,而是说对方的为人。

林正诚瞥了眼儿子,本以为一个元婴境修士,闭关消耗天材地宝,折算成神仙钱,至多也就是四五十颗谷雨钱,

不曾想摊上这么个闷声钱的败家子。

老真人抬了抬脚,哈哈笑道:“贫道能够跨入积翠观这么高的门槛,得亏满月道友好说话。”

林守一点点头。

这马屁功夫,送高帽的本领,真是炉火纯青,陈先生要是愿意混官场,还了得?

妇人就跑去那算命摊子一瞧,瞧着年纪轻轻,细皮嫩肉的,得嘞,一看就不顶事啊,身上就没点腱子肉,真能下地干农活?关键还穷,听说一年到头,只能借住在扁担巷一个喜事铺子旁边,好像隔壁就是毛大娘的包子铺。

男人说得一点不难为情。

男人离开窑务督造署后,就离开家乡,在大骊京城兵部车驾清吏司任职,只不过是车驾司下边的一个附属衙门当差,官七品,还带个“从”字,由于不是科举正途出身,所以是个浊官,加上也非京城本土人氏,如今年纪又大了,所以别说是混个郎官,就是摘掉那个“从”字都难了,这些年,勉强算是管着一个清水衙门的驿邮捷报处,这还是因为一把手,是个不太管事的世家子弟,平时见着了男人,都是一口一个老林。各州郡驿递奏折入京,得到皇帝朱批后,兵部钉封驰递去往地方,都要通过这个不起眼的衙署,此外由京城分发给地方的邸报,也是此处管辖。想必那些衙署同僚,都无法想象一年到头的闷葫芦林正诚,会是那个名动两京林守一的父亲。

王宰的儒家文脉道统,属于礼圣一脉的礼记学宫,恩师正是如今的礼记学宫大祭酒。

除了位于一洲中部的大伏书院,还有桐叶洲北边的天目书院,跟南边的五溪书院,两位山长人选,分别来自礼圣、亚圣一脉。

男人纹丝不动,却问道:“那我这个当儿子的,是帮你这个爹去拿酒杯,还是酒碗啊?你发个话,免得我到时候拿错了,当爹的不高兴。”

很淑女。

老人有感而发,忍不住与陈平安说了些边关时的故人故事。

茅小冬立即不乐意了,薅羊毛薅到我小师弟身上了?老刘你这是没喝酒就开始说醉话了?

欺负我们小师弟好说话是吧?

披甲佩刀的校尉,不知道桐叶洲别处王朝,是怎么个光景,反正在自家洛京这边,宝瓶洲修士,尤其是来自老龙城的修道之人,的的确确,高人一等。

————

按照小镇习俗,正月里相互间走亲戚,谁辈分高,或是同辈份里边谁更大,谁给谁拜年,先后顺序半点不能乱,不然就会被人看笑话,一箩筐的闲话,关键是年年都能提起。这种看似说大不大的“礼数”事情,在家乡那边,很多时候甚至要比谁爬了寡妇墙、哪个婆姨偷汉子了,更让人津津乐道。

林守一神色沉稳,眼神坚定,就那么与父亲直直对视。

老真人摇头啧啧道:“卿本佳人,奈何做贼。”

这类名声不显的刺客,只在山上,被誉为洗冤人。

李槐带着嫩道人,再去了一趟小镇最东边,孤零零杵着个黄泥房子,这里就是郑大风的住处了。

是件破天荒的事情。

如今郑叔叔不在家了,反而春联对联样样不缺,也打扫干净得不像多年没人住的地方,

李槐知道缘由,肯定是郑叔叔留了钥匙,给落魄山的那位暖树小管事。

一老两少递交了关牒,顺利进入虞氏王朝的京城。

除此之外,王宰其实出身圣贤之家,家族祖师,正是剑气长城的上任儒家圣人。

老将军弯腰攥了个雪球,在手中不断压实,突然问道:“以后仙都山免不了要跟书院往来的,你与那天目书院和五溪书院,熟不熟?”

————

而林守一的这个父亲,负责具体的窑务监工,管着烧造成果,鉴定瓷器勘验品相,由于早年督造官宋煜章,又是个最喜欢跑窑口的勤勉官,所以林守一的父亲,要跟着那位主官上司一起外出,经常需要与窑工师傅们相处。

以至于当年一起求学大隋,沉默寡言的清秀少年,林守一首次与陈平安吐露心扉,就有那么一句“不是天底下所有为人父母的,都是你爹娘那样的”。

男人扯了扯嘴角,提起酒碗抿了一口酒,“翅膀硬了,不愧是当了山上神仙的,飞来飞去的不着地,口气就大了,怎么说来着,餐霞饮露?还是在外边认了野爹,教你的为人子之道?”

暮色里,夕阳西下。

小时候有次跟着姐姐李柳上街买东西,李柳在店铺讨价还价的时候,李槐不耐烦,就一个人跑出铺子,在这里顺便求过签,主要是想要求一求明年的学塾课业简单些,背书不要再那么记不住了,挨板子到还好,只是经常被骑龙巷的那个羊角辫子笑话,难受。谁还不是个要面儿的大老爷们啦?

其实这些年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这能不能算是一种夸奖?

男人抬了抬下巴。

过了城洞,视野豁然开朗,走过了一段京城繁华路程,少年与那位老道士和年轻女冠笑着作揖告辞离去,双方就此分道扬镳。

刘桃枝,此外还有类似至今不知姓名的樱桃青衣,西山剑隐这类陆地剑仙一流,都在此列。

旧龙州正式改名为处州,槐黄县城。

吕碧笼一笑置之,呦,听口气,还有点阴阳怪气呢,莫不是来者不善?不太像是个与积翠观拉关系的主儿。

担心又要挨几句类似刻薄言语。

梁爽结果一杯茶,笑着道了一声谢,抿了一口清茶,点头道:“好喝。行路窄处留一步与人行,便是行大道,滋味浓时减三分让人尝,便是真滋味。”

嫩道人低头弯腰,和颜悦色问道:“小兄弟既然早已炼形成功,为何依旧如此的……锋芒内敛?”

回家一说,把娘亲给高兴坏了,一顿晚饭,大鱼大肉,跟过年差不多了。

更是父亲第一次跟自己聊天,说话不那么难听。

陈平安看了眼府尹大人,你是不是傻,姚爷爷在这儿跟咱俩犟呢,你就不知道帮忙搭个梯子?

吕碧笼心如死灰,神色黯然,带着老真人和那年轻女冠来到一处道观雅间,再魂不守舍,还是得乖乖煮茶待客。

林正诚点头道:“也喝,能喝,就是不好酒,所以每次被我拉着喝酒,在龙窑那边还好,大不了倒头就睡,要是在镇上,他就跟做贼似的,我当年也纳闷,他又不是那种妻管严,那个弟妹,是出了名的性情温婉,总觉得不至于,一直没机会问,总觉得将来有的是机会,结果到现在也没能想明白。”

李二只是埋头吃饭,不搭话,还是几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德行。

只是等到年轻人自己变成了中年人,尤其是等到有妻有子了,在面对自家老人唠叨的时候,耐心又往往会变得越来越好。

如今王宰正好是五溪书院的副山长。

妇人就有些怀疑,转头跟自己男人聊,那个姓陆的年轻道长,该不会是个骗子吧?

李二咧嘴一笑,反正也没能骗着钱,骗不骗的无所谓。

男人立即说道,“不管是偷是抢,要钱,也别去我那个清水衙门, 户部那边,也别去,管得严,礼部,倒是存了一笔不小的私房钱。”

老人笑道:“评价这么高?难怪能够担任书院的副山长。”

只是因为这类刺杀,在浩然天下很容易被视为某种私怨仇杀,所以一直不被山巅修士留心。

当年王宰这样的儒家君子贤人,在剑气长城,能做的事情不多,一种是担任战场记录官,类似监军剑师,再就是参与避暑行宫谍报事务,不过类似浩然天下的朝廷言官,并无实权,这也实属正常,那会儿的隐官大人,还是萧愻,当时住持避暑行宫事务的,还是女子剑仙洛衫和竹庵剑仙,最后他们都跟随萧愻一起叛逃蛮荒。

再说了,李二只是别人嫌弃挣不着钱,她不嫌弃啊。

只是这种话没必要说,李柳再嫁不出去,总也是自己的亲姐姐,而且娘亲确实太偏袒自己了,哪怕年纪再小,李槐也觉得这样不太好。

林守一疑惑道:“陈叔叔也喝酒?”

书院不是管不了,按照规矩行事,半点不难,只是就怕遇到一些个模棱两可的麻烦事,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,处理起来,教人最为耗神。

梁爽望向门外庭院内一本历经数朝的古老牡丹,在这冬末时节,依旧开艳丽,再过百余年光阴,估计就可以孕育出一位魄精怪了吧。

老真人饮茶如喝酒,尽显豪气,再次递出手中那斗笠盏,“满上。”

你们文圣一脉的嫡传弟子,好像做事情都这么喜欢吓唬人?

师兄挽天倾,师弟补地缺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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