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元福知道他主子说的是什么。
赵禹回身来,在他肩膀上按了一把,把人按住:“也不用你来劝我,这点子事情,心里再烦闷,一夜也就过去了。
今儿实在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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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行当然是只身入殿中的,晋和帝才批过一本奏折,吃口茶的功夫,小内监来回说他在殿外求见,就让人把他领了进来。
射猎,他如今连二郎都比不过。
他不说,二郎也不提,大家都当这件事真是个意外,按下去了。
如今母后正在兴头上,叫她们留在含章住一夜是必然的了,你躲出去吧,晚些时候或是到明儿我缓一缓,去跟父皇说,趁早把她们送出宫去。”
更让他难过的,是母后的态度。
晋和帝才摩挲着茶盏边缘的描金处,掀了眼皮看他:“你不是有事求见?来了又不说话,站在那儿一声不吭的,你要干什么?”
平素自然不会如此。
赵行今天心情也不好,是以格外多愁善感些。
能想通的自然想通了,想不通的,他劝也没有用。
“元福,你说阿兄这些年,真的快活吗?”
你去给母后请个安,寻个由头出宫去,今夜住在皇叔府上吧。”
赵行本来也没指望他回半个子的。
他蓦然驻足,不多时脚尖转了方向,朝福宁殿方向大步流星而去。
他自幼就跟在大兄身后,如今仔细回忆起来,父皇又何曾用这样的语气同大兄说过话?
不是训斥指点,就是商量试探。
每年春秋两季狩猎,他虽也能拔得头筹,但赵禹心里很清楚,那是姜元瞻和沈从真让他的。
大殿下跟三殿下,哪个也没有这样的福分。
赵行眉头直皱起来,很快跟了上去:“大兄……”
她们姓郑,真出了事,哪怕是你,母后也未必狠得下心来。
换做是大兄,理直气壮说这样的话,只有挨骂的份儿。
赵行抬眼,正对上晋和帝审视的目光:“躲开她们。”
去了一趟荥阳,左手算是彻底废了,甚至连累到右手挽弓,骑射上再恢复不到鼎盛时期,难有进益。
承义馆内,赵行指尖在鸡翅木小案上轻点两下,另一只手指尖还捏着一颗白玉制成的棋子没落下:“大兄,该着你了。”
晋和帝眉心一拢:“做什么?”
为阿兄那句“我不是你”,也为母后对郑家的态度。
赵行见状,从他手边棋盒里取一墨玉黑子,落定之后,无声叹气:“大兄既然放不下,怎么不去跟父皇母后明说呢?
他主子是命好。
可要是他——
“好了。”
他收回手,按在了自己眉心:“郑家那几个,少沾染为好。
那宅子已经选定就算了,几位小娘子,住上一夜,明天也该早早出宫去,否则也太失了规矩体统。”
他定定然望向晋和帝:“父皇,大兄什么都不说,是大兄的孝心,时隔近十年,您不是想叫儿臣不吐不快吧?”
ps二哥哥其实还是知道自己可以有恃无恐,他在御前说这些话,也是大不敬,但他根本就不怕。
害,写这章突然好心疼大殿下呜呜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