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7章

十年前在荥阳发生过什么，至今晋和帝都不清楚。

他不是弄不清，而是不敢往深处追究。

长子左手落下终生的病根，他心痛不心痛呢？

可那若不是荥阳郑氏，皇后要不是那样的态度，他也早早就发落了。

他做明君做久了，也唯独在皇后的事上，不想做明君圣主。

一辈子心尖上就这么一个人，她愿意干点儿什么，他永远都成全。

但显然二郎今天是跑来福宁殿给大郎抱不平的。

晋和帝面露倦色，一声长叹，从宝座起身。

他背着手，缓步往西次间去。

赵行见状，也提步跟了上去。

殿内人早被李福打发出去，他自个儿也守在外殿，既怕晋和帝要有吩咐没敢直接退出去，又不妨碍父子二人接下来的交谈只远远守在外头。

大兄是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，也不想叫母后伤心难过，才什么都不提了。”

于是摇头：“儿臣没那个本事，解不了大兄下出的这残局。”

大兄也是看明白了，才咽下去，这口气，他只能咽下去！

“对。”赵行斩钉截铁截住晋和帝话头，“就是三郎出满月时候，您送去荥阳，送给他的那把匕首！”

晋和帝一直静静地听到这里，指尖猛地一颤：“三郎的那把……”

是中宫母族又如何？律法摆在那儿，大兄的伤也放在那儿，母后想护着郑家，您想护着母后，可护得住吗？

那本是父皇送给赵奕的父爱，却被郑玄之拿来伤了大兄。

赵行闻言才抬眸看过去：“母后的态度，从一开始，父皇不是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吗？

赵行声儿也厉了，音调拔高，好半天都没能缓下来。

年后复印朝中事多，大郎也抽不出身，简直比他还要忙碌。

起初朕与皇后都没料到……”

父子两个坐了不到一炷香时间，这盘棋走了拢共也不到五十步，又因别的事耽搁下来，说过些天再下完。

赵行连棋子都不去碰。

赵行没犹豫，往晋和帝对面坐了过去。

“不光儿臣知道，郑家的人，连同赵奕在内，他们敢在您面前说上一句不知吗？欺君之罪，倒去问问他们敢不敢担着！”

说来可笑。

晋和帝挑眉看他：“不试试，就说不成？”

郑玄之出言奚落，大兄因听不得那个，斥了他几句。

晋和帝心下咯噔一声：“朕没有忘。”

赵行又咬了咬后槽牙：“郑家只有郑玄之最该死吗？其他人就都无辜吗？”

大兄发了好大脾气，提剑要杀他。

等入猎场中去，他在我身后放冷箭。”

混乱之中，郑玄之抽走了三郎随身的那把匕首——最后那一下，他就该千刀万剐，因他是故意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