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

姜元徽被她问的愣了下，可还是点头算作回应，然后问她：“舅母，是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小姜氏一心惦记着女儿，坐在马车上，问姜元曜：“元娘是还在大相国寺吗？人是不是还没醒过来？若是，便先不回家了，你直接引着我往大相国寺去吧。你们小姑父要进宫面圣，回了话叫他先家去，我要去见元娘！”

“幺幺，长辈的事情，咱们不过问，行不行？”

但可能性确实也小。

这是不给昌平郡王府找麻烦，也免得才出了郑氏的事情不久，圣人薨逝不到半个月时间，官家心气儿不顺，要寻晦气，再找上昌平郡王府。

赵行和姜元徽对视一眼，其实知道她心里想什么，只是在府中时候谁也没说。

魏氏也皱眉。

但要说不要命的使坏，犯坏到裴清沅头上来，又不至于。

所以才带着幺幺……叫蜀王陪同着，一道过来跟舅母说清楚。”

姜氏把她往怀里带了带：“你也别哭，御医诊过脉，说如今人既然醒了，就没什么大碍，只是身上的伤太严重，最好还是要卧床静养。

小姜氏与姜护和姜氏多少年不见面，兄妹重逢，却是为裴清沅重伤的缘故，如今见了面，小姜氏红着眼眶，眼泪簌簌往下掉，可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是半分也提不起来，连寒暄叙旧的话也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
我思来想去，越州刘娘子和魏家表妹，无论如何也扯不上关系。

他去看姜莞，姜莞心下是有计较的：“您做主就是了，我先前也不知道三兄说的后面这些，可既然还有这些事情，越州那位刘娘子同宝令表姐八竿子打不着，她幕后主使之人也定然不会是宝令表姐，您要觉着没必要说就不说，您若是觉着怕宝令表姐回头知道了心里有什么，想提前知会她一声，也没什么的。”

其中意思，姜氏细细想来，也能明白。

顾怀章显然也想的明白：“你派人去查过那家青楼吗？这个刘娘子，没派人跟着？”

这种人是没救的，不需要任何原因，更不用什么动机，就能铆足了劲儿去使坏。

然而一个青楼里的老鸨子，又能跟魏宝令有什么关系？

八竿子也打不着。

他说着，看了顾氏一眼。

姜元徽的语调始终都是最温柔不过的，他抬手在姜莞发顶揉了下：“我也看得出来舅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，对越州刘娘子似乎也格外感兴趣，可阿舅陪着她呢，就算有什么，阿舅肯定也会问清楚，舅母不跟咱们说，难道还会瞒着阿舅吗？

要是有必要给咱们知道，阿舅也会跟舅母商量过后来同咱们说。

姜莞还是点头，这些话也都能听进心里去。

但我们这么多人陪着她，她也不肯说话。

姜莞眼皮一跳。

“三兄，你不觉得舅母……”

姜元徽才稍稍放了心：“至于越州那个刘娘子，你也不用管，蜀王给我留了足够的人手，等到我弄清楚，自然告诉你，你要是让我知道成天惦记着这些事情，我反倒什么都不会跟你说了，知道没？”

脸上的伤……她知道自己伤了脸，有一日非要照镜子，给她看了，她不哭也不闹，就是不说话。

屋里当差伺候的奴婢很多，尤其是内室当差的，几乎寸步不离，不错眼的守着裴清沅。

我和阿嫂苦口婆心的劝，然哥儿也跟她说了好些，阿策想了多少法子想哄她高兴，她……她就是不说话，不哭不笑，没有一丁点儿情绪变化和波动，确实有些吓人。

魏氏深吸口气，说了声知道了。

顾氏知道他想说什么，但只怕这个时候，小妹妹是没有那种心思的。

赵行暗暗松了口气。

他缓缓地收回手来：“你也在外头跑了一早上，早些回王府去吧，听话。”

小姑父和小姑母也快抵京了，就怕小姑父爱女心切，一时考虑的不够周全，生出什么误会，把魏家表妹记恨上，又牵连舅母。

心头的那点儿疑虑被打消了大半。

虽然也有一种可能是魏宝令下的黑手，变着样买通了人，就是借着这青楼老鸨的手做坏事。

本来姜氏说要把人安置在郡王府，也方便她照顾，况且还有赵然在。

女郎名声何等金贵，跟青楼里的人扯上了关系，那可就什么名声也没有了。

魏氏不假思索的说了句没有，面上闪过疲倦：“这件事情我知道了，你说给我听，是想让我去问问宝令，还是不希望她提前知道这些？”

其实真相，也就差这么最后一步而已。

阿姐说再多，真见着了，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哭？

本来就是身量纤纤的瘦弱人儿，大病一场，鬼门关口走上一遭，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，整个人瘦了又何止三两圈，这会儿面颊都凹陷下去，说是皮包骨头也不为过。

从顾府出来，姜莞面色略显凝重。

这些日子……她早五六天前就醒了，是意识彻底清醒过来。

她还没来得及开口，顾氏已经沉声叫了小姜氏：“走吧，我陪你过去。”

姜元徽颔首说是。

她这会儿缓过劲儿，也没有了方才的着急。

幺幺本来劝我说没弄清楚之前也不要来告诉舅母，免得舅母悬着心，不安宁。

裴家在盛京还有宅邸，早些日子就打发了家中管事先送着行李进城，也回家去收拾一番。

还是提前心里有数，真见了面，也有话说。

你既来了，依我说，先在家里住下，叫妹夫自己回裴家宅院去住吧，清沅是不好再挪动的，你住在家里陪着她，守着她，多劝一劝。”

但你要知道，最难受的是清沅，你越是哭，她心里面越是过不去那个坎儿，知道没？”

她脸色惨白，没什么血色，昏睡了这么久，人也有些呆呆的。

毕竟魏宝令还要做人，她要真的干了这事儿，目的是嫁给赵然。

赵行忽而眼皮一沉：“不是正经人？做的也不是正经营生？”

自己了千两银钱，承担着风险，还不一定真的取人性命，这就不是坏，而是蠢了。

此事大概是赵奕随口攀扯，无非想挑拨咱们亲戚间的关系和感情。

精气神坏透了。

她的状态确实太差，很吓人。

眼神空洞无光，呆呆坐在那里，听见门口的动静，似乎是下意识的举动，扭头看过来，可是明明瞧见了人，仍然没有半点情绪波动。

见了亲娘尚且如此——

小姜氏眼泪掉下来，快步上前去，很想把人抱进怀里，又怕弄疼了她，举着手，不知该落在哪里，眼底全是痛色：“元娘……我的元娘，阿娘来晚了，你看看阿娘，叫阿娘一声吧，啊，我的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