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玉衣叠放在枕头下,梁缘扶著她躺回软枕,盖好云被,坐在床边一边餐一餐美人睡顏,一边守著她入睡。
望著终於安睡的徐如卿,梁缘伸手虚挡在她与烛台之间。
跳动的火光在他掌心投下蝴蝶状暗影,扑簌簌飞落在她微颤的睫羽上。
他嘴角压著笑,喝醉了的师姐软软糯糯的,煞是可爱。
听她平稳有规律的呼吸,已然熟睡,梁缘俯下身,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,起身离去。
“你答应我了,不走的。”
徐如卿的话音轻飘飘落在耳边,恍若呼啸剑鸣,荡平梁缘心里的侥倖。
“如……如卿,你怎么醒了?”
梁缘机械地回头,发现她不知何时睁开眼睛,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离去的背影。
“骗子。”
徐如卿语气不带任何感情,淡淡说了一句事实。
世间安得双全法,不负无忧不负卿?
梁缘坐回床边,宠溺又无奈道:“无忧在等我回去。”
“骗子。”徐如卿只是重复这两个字。
无忧坐在床边守著烛台,等自己回去睡觉。
自己要是从如卿这走了,她估计也是如此。
梁缘顿觉哭笑不得,第一次遇见这种两难情况,一时间没了主意。
“你……你要做什么?”
察觉他凑近,徐如卿醉眼闪烁迷离眸光,忽闪著湿漉漉的睫羽。
梁缘欺身上前,將她连人带枕头包粽子一样包进云被,隨后横抱在怀。
“如卿想给我当枕头,我自然不能辜负心意,既然答应了不能离如卿而去,只好带如卿一起回去睡觉嘍!”
“什……什么?”
徐如卿迷迷糊糊觉得,自己应该说点什么。
“梁缘,你放我下来,我才不要去慕无忧房间呢!你放我下来……放我下来!”
她蛄蛹在薄纱被子里,像一只明明舒展羽翼即將振翅而飞的蝴蝶,被人强行塞回茧蛹。
梁缘憋著笑,权当没听见她的倔强挣扎,抱著她自顾自推开门,往慕无忧的闺房走去。
“衣服,我的衣服……鞋袜……玉衣!玉衣必须带上!”
玉衣是徐如卿最后的倔强了,梁缘一手將她夹在腰间,一手拿起玉衣。
衣服鞋袜不急,明早起床的时候再拿也不迟。
徐如卿眼里水雾迷濛,她知道了,她没醒酒,这一切都是喝醉后做的梦。
她又醉了。
无精打采地耷拉著小脑袋。
突然,她抽了一下鼻子,闻到了迷香的味道,心里小声嘀咕:“慕无忧又打算迷晕师弟,欺负师弟?”
“娘子,我回来了。”闺房门外,梁缘轻唤一声。
慕无忧早已经换上一身清凉黑纱睡衣,曼妙轮廓若隱若现。
听到梁缘的呼唤,她满心欢喜地点上迷香,打开门。
看到他怀里抱著一个“大白粽子”,粽子里包著一个气鼓鼓的小美人。
“夫君……你怎么把师姐带来了??”
慕无忧呆如木鸡,愣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