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8章 阿斯塔·奥古斯特
阿斯塔·奥古斯特独自坐在书房中,手中握著那封刚刚送达的手諭,指节收紧。
烛光照在羊皮纸上,將帝国皇徽的金线映得晃眼。
北境设领,短短几个字。
没有叮瞩,没有期待,只是冷淡的第三人称与命令句式。
他望著烛火,心中却翻涌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不安。
还有一种隱秘的机会感。
“终於想起我了?”他低声喃喃,自嘲中带著几分讽刺。
多年了,他几乎已经確信,自己会在这宫廷中安静地、无声地老去。
做为一个没有功绩、没有实权、没有故事的皇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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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早已被封存在帝国权力的盲区中,仿佛那一页族谱上的名字,也不过是为了凑个数字。
不是没人提醒他。
曾有不少人好心地劝他:“你不適合爭。”
他说不出反驳的话,但也说不出“愿意安分”这种话。
他始终觉得心里压著某种东西。
那不是野心,是一种不甘不甘於被归类为“无用”,不甘於连试一次的机会都被剥夺。
而现在父皇忽然伸出一只手,把他推到了这片已经支离破碎的北境去。
“这算什么?试探?放逐?还是赌一把?”阿斯塔並不相信,这是出於什么赏识或厚爱。
他了解自己的父亲,那是一个从不多言、不许撒娇、不给机会的人。
他从未听过父亲说一句“我看好你”,也不曾得到一纸手令以外的关注。
这个帝国的皇帝,最擅长的就是让让人自己拼得你死我活,不仅对他的臣子这样,对他的亲生儿子也是这样。
“派我去北境——是放权给我,还是只是看我怎么死?”
他望向摊开的地图,那是北境。
虫灾后的焦土,疫病与寒灾交织的废土,贵族撤离、暴民横行的“死亡之地”。
“但如果我真能活下来,真能撑起一块封地,那也许,我就不只是个透明般的皇子了。”
他低声自语,语气没有波澜,却像某种锋锐的利剑,在胸腔深处开始撞击。
可当他想起皇命的下达方式,心中却忍不住浮起一种被羞辱的感觉。
父亲没有见他,没有召见、没有交代,没有一句说明。
只是叫內务总管林泽过来,冷静而效率地通知了他即將带去的人手、物资和前往时间。
说完就走了,仿佛在通报一场例行公事。
“他甚至不愿多看我一眼——
这一刻,阿斯塔无法不感到失落,无法不觉得,自己或许真的只是被隨手丟出来试水的“弃子”。
他明白北境如今是怎样的处境,也知道兄长们为何没人抢著去。
他明白自己被选中,是因为太“无害”,太“无足轻重”。
帝国地图在他面前摊开,边角被捏得起了褶。
他的手指停在帝国地图上的北境行省,眼神却落在那封短得不能再短的皇命手諭上。
“北境设领,自行前往,事宜已安排。”
简洁、冷淡,仿佛命令一件家具去被摆放,而不是將一个皇子推入风暴中心。
他盯著那行字许久,终究没能从其中读出哪怕一丝父亲的期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