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鈺珠的眸色微微一闪。
沈家如今乌烟瘴气,穷魔乱舞,便是因为父亲昏聵,沈老夫人目光短浅,赵氏无耻,沈知书狠毒,沈知礼奸猾。
一家子老老少少欠收拾了。
可她终究只是一个人,对付起这些人,还是顾及不过来。
她心下了有了计较,这沈家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当家主母了。
“呵,是时候给爹爹找一个女人管著了!”
云香顿时一愣,不晓得沈鈺珠怎么无缘无故,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来。
难不成大小姐要给老爷身边塞女人,这可是闻所未闻?
都是长辈们给小辈们执掌亲事的,哪有小辈给自家长辈张罗女人的?
沈鈺珠脚下的步子轻快了不少,疾步走回到了揽月阁。
张妈和春熙迎了出来,虽然两个人身上的伤好了一些,可是行动到底不利索。
“主子,”张妈刚刚得了信儿,自家主子在赵姨娘的莲轩里闹了起来。
如今看著主子回来,身上没有什么伤,顿时心头鬆了口气。
“张妈,把我的帐册拿过来!”
“是!”张妈忙將沈鈺珠做的私帐搬到了她的屋子里。
隨后带著几个服侍的丫头走了出来,主子做事不喜欢別的人打扰。
沈鈺珠垂首凝神看了过去,心头微微一沉。
她之前的所有积蓄几乎都给了沈知仪,甚至包括后来外祖父送给她的金锭子。
如今这些东西全部变成了屯起来的粮食,布帛,还有铺面之类的死物。
她总不能將这些东西拿出来顶了修河堤的银子吧?
虽然她恨死了赵氏那些无耻之徒,可她还是有些理智尚存。
她现在还姓沈,自己大仇未报,不能跟这些人一起死。
是的,云州府確实十几年来都是乾旱,不想马上就会有一场秋汛,这事儿不是闹著玩儿的。
如今父亲任上,修河堤的亏空她得银子补上了。
上一世她也捐过银子,賑灾抗洪过。
整个云州府大大小小的河堤,朝廷拨款的话应该是在两万两银子左右。
沈鈺珠眉头狠狠蹙了起来,父亲已经被赵氏迷了心窍,差不多全部吞掉了,也就剩个几千两给衙门。
她如今去哪儿弄这一万多两的银子,总不能拿那些粮食,铺面去顶吧?岂不是被別人晓得了他们沈家贪赃枉法,也是个死罪!
沈鈺珠狠狠闭了闭眼,倒是能从外祖父那里去借银子。
隨后她脸颊微微发热,沈家人不要脸,她还是要脸的,这事儿她打死也做不出来。
沈鈺珠没有想到自己重生一世,居然还有为银子发愁到此种地步的时候。
她心思烦乱,想要去软榻上躺一会儿,突然手腕上戴著的玉鐲,碰在了桌角上,发出了一声脆响。
沈鈺珠忙想起来什么,打开了拔步床下的暗格,从里面取出来一只紫檀盒子。
打开盒子,里面满满一盒子珠宝首饰,最上面的就是慕修寒那廝给她的玉佩。
她將玉佩抓在了手中,唇角抿了抿,不晓得那廝在哪儿廝混,真该將这玉佩送回去摔到他的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