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科多:“这十多年禁军官兵选拔,都是出自显亲王之手,应该将他叫来问问。”
弘晖:“你是怀疑显亲王选拔禁军有问题?”
隆科多:“臣只是就事论事,瑞亲王何必……”
允祥截口问隆科多道:“这些时日,您没发现吴尔占有异乎寻常之踪迹吗?”
雍正帝也用眼神询问隆科多:你盯的人,你就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吗?
经过赵昌一事,隆科多心下已经有了警戒了,所以,此时他实话实说:“近一个多月,吴尔占除了曾去过三王一次别馆,其他没有发现异常。”
雍正帝确认道:“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?”
隆科多:“……没有。”出口的这两个字,多有憋闷。
弘晖道:“看拦路之人,多有国子监监生,吴尔占一点这方面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吗?”
隆科多:“吴尔占乃是国子监常客……”
“说起来,他近些时日,的确不如以往去国子监勤快了,这也算是蛛丝马迹吗?”
弘晖收回看废物似的蔑视视线,问雍正帝道:“皇上以为这算是行迹吗?”
雍正帝:“……也许,是反其道而行之,十三弟,你怎么看?”
允祥摇头,道:“无从判断。”
雍正帝去看年羹尧,年羹尧也摇头。
接下来,君臣几人又猜测了几位宗室八旗王公,都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证明,事情就是他们干的。
雍正帝问隆科多道:“不是说抓了几个闹事的文人,审问的怎么样了?”
隆科多握了握拳,憋气道:“尚未审出有价值的东西。”
雍正帝:“朕再给你一天时间,明天这个时候,必须要有结果。”
隆科多领命:“是!”
夜已深,其他人退下,雍正帝留弘晖说话。
雍正帝:“隆科多也是听命行事,你不要仇恨他。”
弘晖撇了撇嘴,不屑道:“仇恨?他也配?”
雍正帝皱了皱眉,发现儿子现在的表情特别的不可一世,让他这个君父看了十分的不舒服,训斥的话就要出口,但最后关头忍住了。
他郑重道:“你是朕的嫡长子,是将来的储君,你要超然于众之上,而不是被别人的情绪影响了。”
弘晖:“您是说我被德亨的情绪影响了吗?”
雍正帝大怒:“你这是对君父说话的态度吗!”
弘晖猛然站起身来,眼睛喷火的逼视着雍正帝,大喊道:“到底是君父,还是父亲!!”
“你要是想做君父,我这个做儿子的,也不是做不到!”
雍正帝气的浑身发抖,难以置信的看着弘晖,似是第一天认识他一般。
弘晖压抑住不知道压抑了多久的火山,不让它喷发出来,他感情上想迈进一步,但理智让他退了一步。
果然,他退后一步,就看到那个被他叫做阿玛的男人,眼中的警惕、忌惮和紧张都消退下几分。
他惨然而笑,笑的却是比哭还难看,道:“阿玛,儿子可以不做太子,也可以不要大位,但儿子不想失去父亲和兄弟。阿玛,您知道您这些天在做什么吗?”
雍正帝:……
弘晖发狠道:“隆科多该死,我迟早要杀了他,您也阻止不了。”
放完狠话,弘晖转身就走。
“弘晖……”雍正帝在身后唤道。
弘晖住脚。
但叫住之后,雍正帝心中明明有很多话想说,但张了张嘴,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。
弘晖等了一会,回头看了他一眼,留下一句“如果您怀疑衍潢,还是尽快让十六叔将禁军都换了吧”,然后快速消失在黑夜中。
雍正帝跌坐在龙椅上,冷汗涔涔,湿透了脊背,他像是感觉不到一般,木然坐在那里,很久,很久。
……
为表至孝,雍正帝跟众人说他要在皇陵结芦为先帝守孝一个月,众臣再三请命回銮,雍正帝为社稷故,只得作罢。
然后,他要留人替他给先帝守陵。
留谁呢?
雍正帝在诸位弟弟们脸上一一扫过,允禵的心不自觉的提了起来。
不会真的是他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