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凡的怒吼化作肉眼可见的音波，他脚下地面瞬间爆碎，蛛网状裂纹中喷涌出苍蓝电弧。手刀劈落的瞬间，无名氏看到少年指尖缠绕著黑色的扭曲光晕。

“砰！”

空气爆鸣声迟来了半秒。无名氏感觉自己像是被炮弹击中，他贯穿废墟瞬间，残骸还未飞溅就被时境领域定格，而后被追击而至的江凡撞成齏粉

“轰！”

环形气浪炸开血雨，无名氏如同炮弹再度贯穿三栋废墟。江凡在漫天砖石中凌空追击，每次闪现都在空中留下炽红残影。第13次截击时，他抓住男人脚踝抡圆砸向地面，衝击波將方圆百米震成碗状陷坑。

江凡的第重踏令四周震颤，无名氏胸腔塌陷的剎那，方圆百米的陷坑如同波浪翻涌。附近刚被贯穿的歪斜废墟轰然倾倒，玻璃幕墙在坠落中粉碎成钻石暴雨，折射著江凡眼中沸腾的血色。

“你杀不死我...”无名氏破碎的喉骨挤出气音，话音未落又被铁拳砸回咽喉。这次重击引发的衝击波呈环状炸开，地下传来哀鸣般的断裂声，一道直径十米的蛛网裂缝顺著江凡军靴蔓延，

“闭嘴！”他嘶吼著扯起那颗面目全非的头颅，断裂的颈椎如同扯断的电缆迸溅火。紫色菌丝从糜烂的喉管疯狂滋长，新生肌理在月光下泛著蛞蝓般的粘腻反光。

拳头化作残影，机械般重复著捶打动作。颅骨碎屑混著脑组织飞溅到江凡开裂的虎口与四周。

“够了。”

冷泉般的声音漫过沸腾的杀意。江凡挥到半空的拳头被纤细手指扣住腕脉，某种超越物理法则的寒意顺著经络窜入心臟。他赤红的瞳孔微微收缩，倒映出幽灵般浮现的身影——

女孩赤足踩在沸腾的地面上，过大的亚麻衬衫下摆垂至腿根，纽扣间隙泄露出瓷白肌肤，四周的硝烟味与她的山茶香诡异交融。黑色长髮如同活物般在元素乱流中悬浮，

“再打下去，先崩溃的是你自己，你释放力量太过了，和疯子一样！”她垂眸看向不成人形的无名氏，男人正在再生的眼球突然爆出两团血。

“让开！我要杀了他！”江凡的指节在嘶吼中迸出脆响，他挣扎著要扑向那滩蠕动的血肉，却被少女的指尖扣住命门。沸腾的血管里突然涌入冰川般的寒意，那股力量沿著臂骨直刺心臟，竟將他沸腾的杀意冻出裂纹。

少女的指甲几乎嵌进他腕间跳动的青筋：“红著眼睛发疯的样子真难看。”女孩嫌弃的说道：“別急了，莱昂他死不了！还有这位你也看出来了单靠蛮力是杀不了他的。”

“那就撕碎他一千次！一万次！”少年眼底的血色重新翻涌，却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截断话语——少女的拇指狠狠按进他虎口撕裂的伤口，荧蓝光晕顺著经络游走，暴走的能量竟如退潮般平復。

她突然拽著江凡向后跃去，髮丝在气浪中织成漆黑的网。坑底的碎肉正发出令人作呕的黏腻声响，断裂的脊椎如蜈蚣节肢般扭动著寻找彼此，紫色的菌丝从每个毛孔喷涌而出，在空中织成诡异的紫色茧房。

“咳...真是惊人的力量…”重组中的声带挤出气泡破裂般的笑声，新生眼球在黏液中转动著锁定江凡，“你真该和我一起走。”

男人的瞳孔突然泛起涟漪，新生眼瞼尚未完全闭合便骤然僵住。他重组中的喉结在菌丝缠绕下剧烈滚动，视线如同被磁石吸附般定在少女身上：“你...是什么人…？”

少女將重心微微倾向江凡的肩头，缠绕著硝烟的夜风掀起亚麻衬衫下摆，露出瓷器般光洁的肌肤。她凝视著坑底翻涌的紫色菌丝，瞳孔深处流转著琥珀色的微光。

“真有意思，有人不仅在你身上植入了『血魘尸陀』的血肉，让你拥有了如此恐怖的生命力。还极大的强化了你的諭令，让你这个一级諭令使，居然能和两个特级过过招。”

当无名氏布满血丝的眼球转向少女时，缠绕周身的菌丝突然痉挛般收缩，“你究竟是谁？你的气息...“男人新生的声带发出磁带卡顿般的颤音，“为何能压制深渊的恩赐？”

江凡的眉峰聚起，“血魘尸陀？”

少女忽然鬆开钳制他的手指，她歪头时发梢掠过江凡，带著山茶香的吐息拂过少年耳畔：“瓦尔哈拉你还没上几节课，不怪你不知道。”戏謔的笑意在她唇角绽开，“很难缠的特级恶魔，它的身体復原能力极其可怕。这个人的恢復能力和本尊比起还是差一些。”

“那怎么杀了它？”

“很简单。”女孩笑道，“一口气灭了它！”

无名氏畸变的喉管突然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尖啸。尚未完全重组的躯体猛然弹起，諭令全速催动裹挟著钢筋水泥化作万千利刃。

少女眼中闪过猩红，指尖突然凝出一滴流转星辉的寒露。整个世界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。飞射的钢筋定格在距离江凡眼前三寸处，迸溅的碎石悬停成放射状星环，连无名氏撕裂的嘴角喷出的血珠都凝成浑圆的玛瑙。

少女赤足踏过凝固的时空，她食指轻点无名氏眉心，整个空间突然泛起水纹般的涟漪。

江凡看见男人皮肤下的紫色菌丝疯狂抽搐，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蛞蝓。从被触碰的眉心开始，无名氏的躯体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般消融——脚步化作细沙飘散，紧接著是小腿、膝盖、盆骨，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在星光中解构成最原始的能量粒子。

“怎么样？”少女回眸时，冻结的时空开始龟裂。她指尖残留的星辉照亮江凡震颤的瞳孔：“我是不是很厉害啊？”